“那该怎么办?”南霜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冰雹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若是现在派人去寻欧晓珂问清楚这些,怕是根本来不及,“先前残夕来送消息的时候就说了,小珂她已经跟着玄王殿下出城了,现在去哪里找她?”
“这奖章的事情,我来定。”陈都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我来担着。”
“那怎么能行?”南霜看着陈都说道:“陈先生,先前小珂跟我说起报纸和杂志有可能会承担一些可能突发的后果时,我还觉得特别奇怪,现在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不用担心。”陈都听到南霜的话,摆摆手说道:“其实说起来,小珂做的这件事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对于咱们来说也是一种尝试,所以咱们一定要办好才行,至于后果与风险,当时她请我来,不就是为了将此事做到极致吗?”
“陈先生,不如咱们派人去问清楚吧?”南霜垂眸,想了想才说道:“有些事情说起来还是要谨慎才行,小珂现在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些,而且她也说了,除非特别不明白的事情来问她,其他的事情由我们自己做主,消息不对等的情况下,陈先生若是做了决定,到时候官府不是这么安排,那该如何是好?”
“我亲自去一趟。”陈都沉思了一番,当下起身说道:“在京都学堂,我与那些人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等我问清楚到底是如何安排的,然后咱们再印。”
“那……陈先生万事小心。”南霜知道这样最为稳妥,毕竟当初欧晓珂特地叮嘱过她,对于报纸上的消息必须是准确无误的,否则的话机会引发误会。
“南姑娘!陈先生!”南霜送陈都正准备要出门,结果正好碰到了从外头赶来的寒潮,见到他们便立刻喊道:“县主让我来送赈灾棚的消息,还说所有的报纸要在明日午时前全部印出来,然后送出去。”
“明日午时?”陈都听到寒潮的话,不禁微微蹙眉,有些迟疑的说道:“再去问恐怕是来不及了!”
“陈先生要去问什么?”寒潮看着陈都和南霜面色有些凝重,当下连忙问道:“县主特地派我回来就是为了给陈先生和南姑娘打下手,我腿脚比较快,若是有什么需要,让我去便是!”
……
“当时恩公见我那一面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感了。”任老三一边说着,一边在极力的想着一些事情,毕竟时隔多年,当初王登交代给他的话,也已经慢慢的被时光消磨殆尽了。
“他那时匆忙见我一面,只说我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告知我,如若有朝一日,哪怕是有万一的机会,我得知了京城来人的消息,便告诉他们,新州最多还有二十年的青天白日,一旦动乱,便是惊天大祸。”
“那王登兄弟可还和你说什么其他的了?”任浩现在的心中激动无比,对于当初王登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才招致了杀身之祸,他们一直都无从知晓,也让他们现在的作为困难重重。
如若当初王登向任老三透露了什么的话,那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你莫要着急,只需好好想想,当初王登兄弟和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想想清楚。”任浩不敢太过催促王登,只能慢慢引导着他的思绪说道:“他有没有提到什么秘密?”
看着任浩的模样,王登双眉紧皱,努力的回想着当日王登和自己说的话。
“当时他说,他只是无意之间撞见了新州地界上几个大人物在州府交谈时的场面,隐约听到了他们密谈的内容,但是却没有听到多少,后来被其中一名侍卫发现了,虽然当场逃遁了,但终究还是没有能逃过那几人的怀疑。”
说到这里,任老三脸上也浮现出了痛苦和怀念的表情,可见这么多年,他心中始终没有忘记王登对他的情义。
“恩公的意思,新州远离京城,朝廷本来就有些鞭长莫及力不从心的感觉,加之臣子不忠,各有图谋,所以在新州,军队和官府依然沆瀣一气互相勾结,预谋对抗朝廷。”
“你可知道,当日王登兄弟口中的大人物,可都有谁?”任浩心下大惊,当下有些迟疑的指了指总兵府的方向,开口问道:“王……”
任老三口中的话更加证实了周安和陈震此行的必要性,虽然朝廷已经对新州产生了戒心,但是奈何天高皇帝远,只有拿到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决定下一步的举动。
“这个……当初恩公倒是没有具体提起,只是当时他知道事情败露被发配到这乌河场,必然是死路一条……”任老三慢慢的双眼发红,仿佛当初王登找他说话那一日的情形又浮现在了眼前,当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当初才刚刚上任的新州总兵王成英绝对参与到了其中。”
“嘘……”任浩没想到任老三会这么说,赶紧朝着他打了个手势,左右看到无人注意到这边之后,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惊魂未定,他万没有想到手握数万军士的新州总兵已然对朝廷生出了对抗之心,当下胆颤心惊地说道:“你先去将东西想办法交给周安兄弟,若他问起什么,你便将刚才的话说与他听便是。”
“可是如果那周安和陈震都是假意与咱们交好怎么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任老三突然抓住任浩的手臂问道:“那些人万一一直都在试探咱们,那我去找周安岂不是自投罗网?”
任老三先前还坚定的信念微微有些动摇。
他是不是太过轻易地相信那个陈震了?
“王登当初经常提及与周安的情意。”任浩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任老三的手,沉声开口问道:“老三,事到如今,你我何必去考虑那么多?若是周安摒弃了多年的情义背叛了王登,那也不过是咱们看错了人,到时候无非就是追随王登而去,那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