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疼得在地上直打转,宋大明二话不说,立马急切的扑到了冯氏跟前,“秀莲,秀莲,你怎么了?”
冯氏脸色发白,只觉疼得都快要晕过去了,“我的肚子……大夫……大夫……”
“喊什么喊,不就摔了一下吗?”杨氏不以为然,只以为冯氏大惊小怪。
她那点大的肚子,大夫说只怀了半个月都没有,孩子都没成形的,摔一下能怎么了?
然而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冯氏那是真的疼,嘴唇都要给咬出血了,杨氏可是他的亲娘,怎么能这么对待他的孩子?
宋大明脾气再好都该怒了,“娘,秀莲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孙子啊!她这样子是没事的样子吗?”
杨氏见平时温顺孝敬的大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吼自己,想到刚才自己受的诬赖,立马觉得委屈到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疼得死去活来的冯氏旁边抹着眼泪大喊,“没天理了,孙女诬陷我和别人不清白,儿子还为了媳妇不要娘了!”
一旁宋宝丫心底是窃喜的,冯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了,往后她还是杨氏的心肝宝贝,家里的地位是动摇不了的。
可假若冯氏生下了男娃,杨氏以后必定是疼孙子大于自己,一贯娇惯的宋宝丫是无法忍受这点的。
为了以后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宋宝丫脑子忽然就好使了。
这一看冯氏落难,她这就跑去劝道,“娘,你别哭了,大哥就是心疼大嫂,不是故意的。”
但是这压根哪是劝,就是暗着煽风点火的架势。
杨氏给这一说,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心疼媳妇,我刚才给人那样污蔑,他就不心疼我吗?都是白养的,我这为了宋家累死累活多少年是为了什么啊!”
杨氏说着还真的是觉得委屈的,到底是宋大明这些年太过顺着她,而冯氏才嫁进来一年不到。在她心中,觉得冯氏是别人家的,而她是亲娘,自己的儿子自然是该向着自己。
宋宝丫这见宋大奎愣在那里,没有再打杨氏的意思,就立马替杨氏洗白道:
“娘,我知道你是被污蔑的,别人不信你,我都知道,那天我可都是看见。明明就是那个无赖先受了伤,我好心去扶,娘以为他轻薄女儿,稍微推了一把,这才晕过去的。那伤根本就不是娘打的,娘这么多年一心在爹身上,怎么会和那个无赖不清不楚!”
杨氏这才知这个女儿是好的,后悔出门前没把自己来赵氏新家的事告诉她,竟让宋远航把人全给带来了。
再看那不停喊疼的冯氏,杨氏心底只有厌恶,就是冯氏能给她生孙子,可是她抢了自己乖巧的儿子,她到底是不喜的,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当家的,你听见没,我是被诬陷的,宝丫都给我解释了,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肯相信我吗?”杨氏泪眼婆娑,一脸可怜相。
这是她惯常用的招数,宋大奎就见不得她难过,她觉得宋大奎再怎么好面子,总该是向着自己的。
然而杨氏这左一句诬陷,右一句诬陷的,旁人听了不爽了,敢情是他们大家联合起来欺负杨氏吗?杨氏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一时间,众人更是瞧不起宋家人。
这时,王氏酸溜溜道,“宋大奎,你听见没,你家婆娘可真是委屈了,我们全村的人都联合在一起欺负她呢!”
那些跟着王氏的妇人纷纷附和,“是啊,我们都是坏人,就她是好人,我们几十双眼睛看见的,全都是瞎了的。”
一边是冯氏痛苦的呻吟,一边是乡亲的指责。
宋大奎只觉得耳根子都要炸了,一听到杨氏说为了宋家,更是来气,“够了没!为了宋家?我看你就是为了自己!你把我这个家主,把我们宋家的列祖列宗放在眼里吗?真是丢人丢到了祖宗八十代了!你还有脸哭?你做错了事情,还有理了?”
“还有你,平时除了吃就是穿,跟你娘学的一无是处,你好心扶赵瘸子?你当所有人连同你爹都是傻子吗?”
宋大奎是气到口不择言了,连着宋宝丫都骂了一通。
杨氏许是被宋大奎举着拐杖,指着鼻子,给骂懵了,竟是停下了哭泣,本就是油腻的脸,半是油光半是眼泪,只让人反胃。
宋大奎突然悲从心中来,亏他这么多年,事事都顺着她,到头来她除了会给自己丢脸还会什么?
宋大明见宋大奎和杨氏吵作了一团,知道对这二人不能抱有期待,对宋宝丫关键时刻班门弄斧的行为更是心寒,只冲着人群大喊,“孙大夫……孙大夫呢?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秀莲吧!”
孙大夫确实是有来的,而且还和宋远航坐的一桌,亲自招待的。
虽然孙大夫没站出来,但是这到底是人命关天的,所有人都怕牵及自己,自动退让,给孙大夫让出了一条路。
宋大明看到孙大夫板着脸,并没有救冯氏的意思,只恨杨氏得罪孙大夫就算了,竟是连累了自己。
“孙大夫,我知道我娘多有得罪,可是我们秀莲是无辜的!求你救救她吧!”
之前请大夫诊断的时候,大夫就说了,冯氏是不易受孕的体质。
冯氏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孩子,宋大明只怕,这孩子要是掉了,以后就再也怀不上了。
之前宋宝丫说了杨氏和赵瘸子不清不楚的前缘,倒是没人跟宋大奎说过后来发生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这样,宋大奎一听就知道定是杨氏瞒着自己惹了什么祸,目光狠狠扫过杨氏和宋宝丫,知道他们定然是知情的。
“好啊,你们瞒着我又犯了什么混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爹,我这个当家的吗?”
宋大奎好歹是顾着大局的,大半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也是心疼孙子的。
“爹,秀莲疼得晕过去了,你替娘道个歉,给孙大夫说个好话,救救秀莲吧!”宋大明知道要宋大奎低头很难,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宋大奎是无法向一个给他摆脸色的大夫低头的,在他心目中,孙大夫就是个大夫,他自认为高人一等,是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