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本就不便,出发前就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落枕又不是什么大毛病,都嘟囔一个时辰了,这还没完了。”
孟兆非瞪了他一眼,道,“又不是我自己要出来,这不是没办法吗,怎么我抱怨两句你还受不了了,要我说你这冷冰冰的性子得改改,怪不得到现在都没一个姑娘敢要你,你要是这样,将来娶不到媳妇可别赖着我!”
楚玥然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反倒是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他,“怎么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有人要一样,你这么热情如火,人家不还是不理你?”
孟兆非自然知道他说的人家指的是谁,除了宋菜篮,哪个女人不是想方设法的往他怀里钻,偏自己对她上心,她却没事儿人一样,无动于衷,让他觉得实在无力。
“哼!”
被人戳中痛处,孟兆非懒得理他,两腿一夹,马儿得到指令往前跳跃了一下,将两人错开一个身位。
“怎么不等等我,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急什么?”
楚玥然见他这副羞愤的模样,心里觉得有趣,也快行两步撵了上去。
孟兆非语气不善道,“浅阳关的士兵还在等着呢,不走快一点耽误了大事,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说罢手里鞭子又抽了一下马屁股,朝后喊道,“加快速度,尽快抵达浅阳关!”
浩浩荡荡的队伍,押送着粮食和赏银一路向西进发。
此时,朝廷的第一批粮草和送信的快马已经入了浅阳关,队伍首领和送信的士兵由冯宇领进了秦睿帐内,秦睿已经等候多时,此事正坐在上首。
冯宇先进来通报,秦睿让他赶快将人带进来,冯宇掀开帐帘,帐外两人一进来便朝秦睿躬身行礼,参见新上任的浅阳关防守御。
“免礼免礼,一路辛劳,快先喝口茶!”
说罢便眼神示意冯宇给两人倒水,冯宇会意,走到桌前。
喝完水,送信的人道,“启禀大人,皇上得知浅阳关大捷,龙颜大悦,在宫内设宴款待各位大臣,后又命人追加粮食和赏银,此时押运的队伍估计已经上路了,再有小半月的时间想必就能抵达,所以皇上命我前来报信。”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布帛,双手递到秦睿面前,道,“这上面是皇上的亲笔御书,记录的是此次押运的粮食和赏银的数量,还请大人过目,待押运的队伍抵达浅阳关,还需大人亲子点阅!”
秦睿接过御书,飞快的扫了一眼,眼中微有惊色,竟有如此之多,加上这次的粮食,可是足够浅阳关所有将士吃上半年的了。
“微臣谢过皇上!”
秦睿双手握住御书,朝着京城的方向,垂首鞠躬,虽然心里对皇帝并无感激之情,但是眼下这么多粮食和赏银,足见狗皇帝对他的信任。
很好,这很好!
如今自己已经成功凭借这一战在皇帝面前站稳了脚跟,日后再如何发展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孟丞相想来也会对他更放心,至于七王爷,自己是他举荐的人,所以即便是怀疑,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寻常就要更小心了,千万不能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泄露了身份,那便是大忌。
等负责押运粮食的人将手中记录此次所运粮食的清单交到秦睿手上,冯宇便领着两人下去歇息了。
秦睿眼下并未急着去点验,而是将两人呈上来的东西收好,然后坐回自己座位上,眉头轻皱,凝神想着其他事情。
他刚来不久,浅阳关就有了第一次胜仗,不仅皇上吃惊,恐怕最惊讶的还是七王爷。
先前他不知自己实力,怀疑他是孟丞相的人,想着将他送到浅阳关这样的狼虎之地,便可借机除了孟丞相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却不料他竟能在短时间内有这一番成绩,而且一定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然依七王爷的手段,恐怕早就安排人手将他处理了。
可是眼下至今没有什么动静,那就说明七王爷到现在为止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也说明,对方一时半会儿还是不会对他放松警惕。
可是军中人手这么多,他也难以辨别究竟谁是七王爷的眼线,所以自己在人前的一言一行还在七王爷的监视之中。
那上次叶朗他们进入关内送粮食这么大的事情,七王爷也不知是否已经知道,或者都知道了些什么,会不会因此盯上赵家村,或者盯上宋采蓝,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放心。
秦睿对这个七王爷不是很了解,大多是从他人口中听说,但心里很清楚他会是自己最大也是最难缠的对手,所以从来了浅阳关,他便没有一刻放松警惕。
他不想处处受制于人,首先就要打消七王爷的顾虑,同时还要将军中所有可能接触到自己秘密的人都换成自己的心腹,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平时在人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传到七王爷耳朵里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而已,时间久了,他早晚会对这些眼线失去兴趣,同样的,也会对自己放松警惕,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俗话说的好,天高皇帝远,七王爷手再长,也无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管他在干什么。
另外,军中还有花韶,这家伙可是搜集信息的好手,将此事交给他去办再合适不过。
只是前些日子花韶说他想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情报网,将自己的势力往西北军营中发展发展,所以便忙活这事去了。
秦睿对他的计划并不是很了解,也就随他去,故而叶朗来的时候并未见到他,秦睿当时忙着打仗的事儿,也就忘了提。
不过这家伙都出去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前些天还来信说自己那里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但是并没说如何安排的,也未说做了何种安排。
秦睿想着这是人家的机密,自己也不好打听什么,所以什么都没问。
想明白这些问题,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便起身出去清点货物。
七王府院子里的树上也不知栖了几只蝉,这会儿实在吵得很。
相反,七王爷的书房却静得可怕。
“往浅阳关去的那两人可有一路盯好了?”
七王爷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右手扶着茶盖,拨了拨面上的浮起的茶叶,轻飘飘地对着地上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