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个少妇模样的女人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在草坪上玩,拍摄的距离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们脸上的笑容。
这说明拍摄者就在她们身边。
温登标志性的轻浮气质消失了,全身绷紧,仿佛一头昂立而起的愤怒熊罴。
“宋志,我女儿心脏不好,若是她有一丁点的损伤,老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的!”
“我知道,所以嫂夫人和令千金这会儿还不知情。”宋志微笑说,“至于接下来会怎样,就看温登中校怎么选择了。
我想,一个白痴二世祖的性命,应该怎么都比不上粉雕玉琢的小女儿金贵吧!”
温登咬紧牙关控制住想扑上去的冲动,目光缓缓转到了昂台身上。
昂台从刚才就想逃跑,可他的腿早就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宋、宋中校,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也说我是个白痴二世祖,根本没资格成为你当将军的障碍,为什么要……要杀我?”
“昂台少爷不必太过自谦,你就算再没用,也有个当将军的爹。用一个二世祖的生命,交换一个再不敢随便呲牙的统兵大将,这买卖很值,不是么?”
昂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因为他听懂了宋志的意思。
如果说貌楚挪用军费是宋志要挟他的本钱,那么,杀死将军儿子的罪孽,就是宋志掌控温登的关键。
只有牢牢抓住了这两个把柄,宋志才敢放心的让貌楚和温登各归其位,乖乖做他的傀儡和未来上位的垫脚石。
也就是说,除非坤赛将军苏醒过来并出现在这里,否则,他昂台今天必死无疑,怎么求饶都没用。
昂台身体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裤裆突然一热,硕大的书房内没多久就骚气扑鼻。
宋志皱了皱眉头,不耐道:“都动作快点,别让我做不好的事情逼你们!”
温登握紧了拳头,貌楚也再次拿起手机,空气安静凝重的犹如沼泽,让人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一直都仿佛宋志背景板的阮红线突然开口。
“各位稍等一下。”
她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一瓶香水,优雅的在自己身周喷了两下,然后才接着道:“你们男人说了半天,是不是也该表现一下绅士风度,考虑考虑我这个女人的心情了?”
宋志意外又惊愕的看着她:“红线,你要干什么?”
阮红线嘴角翘起,先是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又将一张纸放到貌楚面前,慵懒的说:“不好意思,产业在我的名下,貌楚上校转账的户头也该是我的才对。”
“阮红线!”宋志眼中寒光闪烁,“你到底要干什么?”
阮红线笑容不变,打开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通话,然后把屏幕对准宋志的脸。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画面明显是一处民宅,只见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名头发花白,一名二三十岁,身上都被五花大绑,嘴上还粘着胶带,表情惊恐,泪流满面。
宋志噌的一下站起,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不敢置信的指着阮红线,目呲欲裂。
“你……你……”
阮红线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所有人都以为你宋志是个孤儿,无亲无故,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为怎么胁迫你而发愁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那就是你与南边官府接触的频率很高,所获得的好处却屈指可数,甚至流言四起了都不曾真正断过。
这完全不符合一位想当将军的野心家的行为逻辑,所以我就派了人去南边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查不要紧,居然让我知道你不但母亲活着,还有个亲生的妹妹。
宋志,你可真聪明啊!把家人至亲安排到南边躲藏,连将军都骗过了,心思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宋志怒火中烧,帅气的脸庞都开始扭曲狰狞。
“所以,当初你拿着将军的产业来找我合作,为的就是让我帮你制造出这样的局面,好独吞所有产业的售卖得利?”
“当然了,我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产业,凭什么白白便宜给你?就因为你是男人吗?笑话,我阮红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哈哈哈……”温登突然爆笑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姓宋的,红夫人可是连陈槐安那样的爷们儿都舍得放下,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阮红线目光一暗,转脸看向貌楚:“上校,如果你还想翻盘的话,最好马上……”
她的话语被一阵铃声打断,是宋志的手机。
阮红线想了想,没有阻拦。
宋志接通电话,刚听了一句眼睛就亮了,狞笑道:“让他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