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诗情看到香桃眼底的急切之意,还有些诧异。
“素雅,我有事,先失陪一下!”
她说完这话,也不待江素雅回答,便看向香桃:“随我来!”
对于香桃,颜诗情之前虽然觉得人有些机灵,但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可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也多少算是对她的为人有些了解。
这丫头年纪小小,可志气却是不小,且还是个说到做到的主。
当初她说前来帮忙,不要钱,每天自己带吃食,到现在真的都做到了。
哪怕她看着自己已经先给了村里人结算了一部分工钱时,她也只是在一旁低头默默忙着剪窗花,做衣服,偶尔去看看洋芋发芽如何。
如今能让她这样急切地找自己,想来应该是发生她认为的什么大事了。
香桃跟着颜诗情进了她的房子,也不敢到处乱看,而是低着头,小声道:“诗情姐,芝芝今天来我家,问我娘,你与她是不是嫡亲姐妹。”
香桃自认对颜家还算了解,虽然觉得这事有些荒谬,但在来的路上,反复琢磨了下,却意外的发现,也许雪芝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那又如何?
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可以从谁那获得她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再说,颜诗情是不是她舅舅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横竖已经分家,也不用靠舅舅过活,而且还帮忙养了外婆。
颜诗情怎么都没想到香桃要说的居然是这事,加上她说雪芝怀疑,这事她怎么想都不对。
就雪芝那小心肠,整天想的不是她那祥哥哥,就是做些白富美的美梦,哪还有闲暇时间思考这些。想来,应该是那梁氏又在后头挑唆吧。
照她这样下去,只怕以后被梁氏卖了,还在傻不拉几地给别人数钱。
只是这一切,与她又有何干?
当初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她自认尽力,雪芝最后会如何,与她无关!
香桃看自己说完这话后,颜诗情没反应,便道:“诗情姐,芝芝说,要是你不是他们家的人的话,就没资格分家,你现有的一切,都得归舅舅,到时候你们搬家,她是要搬进来的。还有,没分家,家里的一切都算是大人的,她又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将来这一切都是她的……”
颜诗情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看得香桃根本不知道她这到底什么意思。
“嗯,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
颜诗情说着,便率先从房里出来,留下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状态的香桃。
难道说,是她猜错了,其实诗情姐真的是舅舅的孩子,所以她才会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颜诗情没出门,她与江素雅在摆弄她做得那些美容用品的瓶瓶罐罐,而香桃则是时不时的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已经两天的时间过去。
因下雨,这两日香桃都是与阮老太住在一起,她有心想问阮老太这个问题,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小辈,问这些,总觉得是管太多了,因此也就搁着。
而这几日江素雅在阮家坑过得好不愉快,她每天跟在颜诗情身后,看着她给人看病,教人念书,还带自己做瓶瓶罐罐。偶尔会带她去新宅看看,回家后两人探讨一番,然后就会给建宅子的师傅画些图纸。
就这几日的时间,让她觉得自己之前那十几年都是白过了。
以前每天碌碌无为,琴棋书画以及那些世家礼仪的学习,就已经占了她一整天的时间,日子过得枯燥无味很。
可这里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有颜诗情的缘故,还是这乡下的人都淳朴厚实,总之再也没有人会盯着她的脸看了。每每看到她与颜诗情,都是恭恭敬敬的,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绵绵细雨,整整下了两天,将整个吉峰镇都浇了个透后,方才停歇。
等出太阳,已近午时。
颜诗情家里,青木正在厨房做饭,颜诗情则是给江素雅调整好牙套后,正给她敷蛋清蜂蜜面膜。
突然门外传来小娃的声音:“姑娘,江夫人来了,已到村口,说是要接江小姐回府!”
素雅本是闭眸,听到这话,便睁开了眼睛。
颜诗情拍了拍她,道:“你继续,我出去看看!”
这是霍依依第一次来这乡下之地,若不是有事在身,她顶多只会遣霍嬷嬷前来。
因下过雨,这地上湿润。从吉峰镇前来的路上着实不好走,都是田埂,可没把她折腾个够呛。
好在她从进这个阮家坑后,看到的一幕幕,都让她觉得不枉此行。
颜诗情出来时,找了一圈,最后在压水井那边找到人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见霍依依一个堂堂大家夫人,居然挽着袖子,纤纤玉手正压.在手柄上,一上一下的压水,玩得好不快活。
“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霍依依本是兴致高昂,听到颜诗情的声音,便松开了手,看地上的桶已近八分满,这才回头看向前来提水的人:“抱歉,占用了你时间。”
狗蛋娘闻言,忙摆摆手,心下却想着,这桶水是县蔚夫人打的,不,村长说,他们年后要升为知府了。这是知府夫人打的,她要不要回家供奉起来?
哦,不对,她应该把这桶水分出去,让大家都来沾沾这贵气才行。
待颜诗情走近,霍依依这才道:“颜姑娘好本事,这下子不知道可以解决多少百姓的喝水问题,且还不会有风险。有你在,我大楚的百姓真是有福了!”
颜诗情不知道霍依依这背后话语的含义,只是谦虚道:“夫人谬赞了,诗情只是贪懒,且又不愿委屈自己,就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若是大楚的百姓因此跟着受益,那也是因为江大人有本事。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我们该感谢江大人才是,要不是有他,这压水井估摸都打造不出来,更别说这井的开挖。”
霍依依看颜诗情将功劳都往自己家老爷身上推,心下对她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这样一个福星,差点就让丁北瑜给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