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感想？”
八阿哥笑嘻嘻地望着九阿哥，剑眉轻挑。
九阿哥嘴角抽了抽，有何感想？这个，比较复杂。一时半刻间，九阿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用时下的流行言语来说，九阿哥觉得自己很二。
他在朝堂上的上蹿下跳，各种的委屈，在其他人的眼里，是何等的傻帽。
憋屈，没脸见人！
“别想太多，我们这些人自以为聪明，到头来，却是机关算尽，反而不如九弟你的真性情！”
八阿哥这番话倒不是安慰之言。
没有登上那个位子，夫妻反目，不见天日的躲藏，让八阿哥想了很多。虽然他沉迷福寿膏，在迷醉中失去了自我，但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否则，当初他的人绑了九阿哥，就不是单纯地逼迫九阿哥吸食福寿膏，而是会直接杀了九阿哥。
“弟弟我哪里是真性情？我就是蠢！”
九阿哥回想当初的所为，只一个感觉，那就是蠢，蠢到了一种境界。若不是他有一个好福晋，或者他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当初，康熙可是圈禁了他的。
若不是嘉淑留下了后手，他会如何？或许真的会出家吧！
“九弟，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控制下的京城管理稽查司，可是把哥哥我撵得无处藏身呢！”
“八哥，我能说，我根本就没有让人追查过你的行踪吗？”
九阿哥很郁闷，这个问题，他当时就跟八阿哥说过的。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他当初既然放了八阿哥和八福晋离开，后来又怎么会对八阿哥死咬着不放？就算八阿哥丧心病狂地在京中到处放炮，九阿哥也没想对八阿哥赶尽杀绝。
“是吗？”
八阿哥愣了下，继而苦笑两声，“感情，哥哥我还是低估了四哥的手段啊！”
有这个本事无声无息中逼得他走投无路，他们的一众兄弟之中，八阿哥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你是说四哥知道……？”
“他，必然是知道的！”八阿哥长长一叹，“九弟，你也别觉得自己是傻子啦，哥哥我才是真正的大傻子。只怕，当初哥哥我逼宫那会儿，九弟你若是没动手，四哥也会出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只是，四哥应该也没想到，九弟你会出来搅局吧！”
“不会吧？”
九阿哥还是觉得四阿哥应该没这么深沉的算计，若是如此，当初他在位，四阿哥怎么会那般尽心尽责地办差？
若四阿哥真的暗地里做了这些事情，怎会甘心那般尽责？
“这就是哥哥我不如四哥的地方！”
八阿哥淡淡一笑，“若我处在四哥的位子，绝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哥哥我输了，连命都搭了进去！”
真正的聪明人，会审时度势，该收手的时候，必然会收手。而八阿哥却在帝位在望的那一刻，失了理智。
在太后决意重开八王议政时，他不该孤注一掷。
可惜，他太执着于那个位子，加上自以为已经掌控大局，最终铤而走险。
明面上，他是被阿灵阿等人逼着走到这一步，可事实上，他自己最清楚，走到这一步，源自他自己的内心的执念。他想良妃能母凭子贵，纵然是辛者库出身又如何？依旧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
“八哥，你说，若弟弟我跟四哥谈谈，会如何？”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八阿哥果断摇头，“四哥的心思，在咱们这些兄弟中，我是唯一猜不透的！”
八阿哥对四阿哥也是很忌惮，连续六次的暗杀，都以失败告终，而四阿哥却没有闹出一点动静。
这份隐忍，这份手段，谁不忌惮？
九阿哥沉思片刻，猛然抬头，望向八阿哥，道：“我决定了，跟四哥好好谈一次！”
“怎么谈？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想谈，总有办法的！”
九阿哥微微笑，道：“我准备登个寻人启事，以四哥的手段，定然会有回应！”
“寻人启事？”
“九弟，你，厉害！”
八阿哥瞬间明白九阿哥想干什么，不得不服。他一直觉得九阿哥很蠢，能走到最后，成为最终的赢家，靠得全是九福晋。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九阿哥其实也是很聪明，有急智的。
“八哥也觉得可行？”
“很是可行，哥哥我看好你！”
八阿哥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哥哥我还是劝你一句，别抱太大的希望。四哥可不是轻易回头的人，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四哥那人，却是有佛祖以身饲鹰的毅力！”
“我晓得！”
九阿哥跟八阿哥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太医院。
然后，乌尔达就多了一个活儿，去报纸上登广告，寻人启事！
一个小小的寻人启事，却占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四哥，别来无恙乎，回个话呗！”
半文言文，半大白话的广告词，足以让看到报纸的人都发懵。
“爷不会是打算跟四哥就这样聊吧？”
当嘉淑知道九阿哥想干什么，彻底无语，你好歹留个联系方式啊！
九阿哥嘿嘿笑，道：“福晋，四哥若想跟爷谈谈，自然会回应的！”
嘉淑只能听之任之，折腾吧！
连续三天的寻人启事，吗，满城都在猜测这寻人启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玄虚时，第四日里，寻人启事的内容变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是非成败，胜者为王！”
这就是四阿哥的回答！
一如八阿哥之前所猜测，四阿哥并不会轻易收手。而这一番言语，就是他的回应。
他不会跟九阿哥谈！
“九弟，我就说，四哥可是不会轻言回头的！”
八阿哥看了报纸上四阿哥的回应，就给九阿哥打了电话过去。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九阿哥也是死心眼，他再次在报纸上给四阿哥传出了消息。
而这一次，四阿哥回信的速度很快，但回话更简单。
“多说无益！”
这是铁了心，要跟九阿哥来一次对决！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看到四阿哥这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回答，九阿哥也是气急败坏，直接反问三句。
但，报纸上再没有四阿哥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