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尽力。”
把这事说清楚,万长明放心的回家去休息。
陶永安熬,他同样也在熬,要不是靠一口气撑着,早就倒下了。
“老万。”阮文喊了声,走到门口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阮文,“怎么了?”
“没什么,辛苦你们了,好好休息。”
万长明觉得阮文这嘱咐有点奇怪,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想这些,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睡觉。
……
阮文去隔壁的会客室,陶永安躺在沙发上,外套盖在身上,整个人恨不得像鼠妇那样蜷曲成一团。
倒是有几分可爱。
她没想着打搅陶永安,却不想沙发上的人忽然做起来,“阮文,你觉得这管子成吗?”
这哥们简直走火入魔了。
阮文刚想要回答,眼睁睁的,她看着陶永安又倒了下去。
“再不成我就真不成了,呜呜……”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在进行怎么样的表演?
阮文很困惑。
陶永安在那里哭了笑了,然后抱着衣服,“是我不好,最近冷落了你,媳妇你别跟我生气了。”
阮文:“……”
恕她少见多怪,还真不知道陶永安睡觉的时候这么有表演欲,这简直非人哉。
……
小陶同学在会客室睡了整整一天,等吃晚饭的时候这才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飞快地跑到了阮文家。
阮文正在给女儿讲餐前故事,被忽然间杀到的人吓了一跳,“你来蹭饭都要这么大的动静吗?”
“谁来蹭饭了?”陶永安瞪了阮文一眼,脚下踩着风火轮溜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李阿姨,我媳妇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等她忙完这阵,我让她请您吃大餐。”
阮文:“……”这还不是蹭饭?
关键不止是蹭饭,还要打包带走!
陶永安简直不是人。
厨房里,陶永安拿起饭盒,要去送爱心晚餐了。
研究所那边忙得很,这种情况怕不是还要持续两三个月。
虽说那边食堂大师傅整日里都在想办法换花样,但天天吃食堂也烦啊。
陶永安隔三差五的来阮文家,让谢蓟生和李阿姨帮忙做点饭,他给彭书燕送过去。
今天特别巧,被阮文撞了个正着。
小半个小时后,陶永安带着空饭盒回了来。
“谢蓟生呢?”
“晚上要给夜大的学生们上课,说是在食堂吃饭,就不回来了。”
“哦哦。”省大开办夜学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然连谢蓟生都要去上课,“学会计什么的也就罢了,这机械也行?”
“来上课的是车间工人吧。”阮文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就是李阿姨刚才提了一句。
陶永安饿极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
等填饱了肚子,他跟阮文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阮文太过于平静,让陶永安觉得自己这成就似乎变得乏善可陈。
“我十点的时候去了研发室,当时你在睡觉。”
陶永安微窘,“那是第三次测验,前两次都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就让他们盯着了,说要是有什么事去喊我。”
这次的生产线,是陶永安主抓,平日里忙得最多。
熬得时间也最长。
“第三次测验也没问题,忙完了你们都好好休息下,过两天再上班也不迟。”
小陶同学对放假的兴趣不算太大,毕竟他平日里也没有按照规章去上班。
“你去首都,还顺利?”
专利公司的事情阮文在盯着,陶永安分.身乏术,实在忙不过来。
“嗯,已经选好了,我让汪常阳给我推荐了个施工队,平日里他娘会帮忙盯着。”
“那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成吗?”陶永安有点担心。
“闲着也是闲着,我虽然不是建筑设计师,但对工程方面也懂,放心好了。”她人不在首都,但遥控指挥还是可以的。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外乎如是。
陶永安也没再多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光刻机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选在上海的半导体工厂有石磊盯着,首都那边有汪常阳帮忙,再不济也还有周建明汪萍一干人,倒也不用太担心。
至于省城这边,如今最大的工程大概就是锐芯建厂的事情。
不过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怕。
这么一算,阮文好像能消停下来了。
“这生产线要尽快弄出来,去齐齐哈尔和边疆,你选一个。”
研发室的车间搞不来正常的生产线,最终还得去专门的机床厂。
齐齐哈尔自然是首选。
而生产线出来后,就涉及到安装投产这些事情。
去边疆是计划中。
陶永安看着阮文,“我去吧,这里面涉及到技术类的问题估计你也解决不了。”
安装投产这些陶永安还算熟悉。
更何况去边疆不要太旅途辛苦,不适合阮文。
去年她那一趟,让谢蓟生脸黑了有一段时间。
陶永安要是再没点眼力劲,干脆出门找棵树吊死算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联系我。”
阮文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现在出去,尤其是出远门的确不合适。
陶永安有这般自觉性,当然是最好的。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陶永安去齐齐哈尔没两天,阮文接到了来自日本的电话。
她出远门去了东京一趟。
电话是荣林打来的。
事情则是与田岛喜江有关。
这件事挺有意思的。
田岛家的事情,荣林这个女婿要瞒着田岛惠子偷偷跟自己打电话。
阮文想,荣林的第二次婚姻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幸福美满。
希望她不是这罪魁祸首。
荣林亲自来机场接人。
他比之前瘦了一圈,精神状况似乎也不是太好。
带着点萎靡?
不知道为什么阮文想起了凋零的樱花。
如今的荣林,像极了零落成泥的樱花。
“男人是不能发福,如今瘦下来倒有几分美男子的味道了。”
阮文的恭维似乎很有诚意,但荣林却笑不出来,“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车子载着阮文去了酒店。
两国距离近,时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荣林请阮文下楼喝茶。
他倒是直白,“惠子的爷爷快不成了。”
“抱歉。”阮文和田岛喜江也算有联系,知道这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不太健朗,如今就是在熬时间。
人有生老病死,这是他们所无法左右的事情。
阮文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荣林笑容中透着苦涩,“他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清楚,早就知道自己如今就是挨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相较于早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荣林翻译,如今的日本女婿荣林话有些多。
“他最放心不下的,是田岛家的造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