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酒吧
暮瑶独自坐在角落里,大厅内嘈杂的交谈声不断的充斥着她的耳膜。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是断然不喜欢的。
可今天恰恰相反,她害怕一个人待着,那样窒息感好似要将她吞没。
她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唯有这吵闹的环境,才能让她暂时从痛苦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往日神采奕奕的脸上,神情黯然。
仰头又一次饮尽杯中酒,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而下,所过之处灼烧一片,暮瑶却连眉毛都未曾蹙动。
这点难受,不及她内心的万分之一。
暮瑶今天是彻彻底底的被苏紫欣给打击到了。
晚上的那番话,就像是尖锐的冰凌,无情又狠心的扎入她心里。
几乎将她最后的坚强给击垮。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都不愿意给我机会了。”
“为什么?”
她低声呢喃,修长的五指轻轻摁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眼神涣散,精致小巧的脸庞,是从未有过的悲哀。
暮瑶是1岁那年被抱入暮家,那时候孟迎蓉由于生产时,女儿不幸夭折,伤心过度。
家人不忍心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最终从孤儿院里带回了几个和她早夭女儿生日年份相同的弃婴。
而暮瑶就是那群带入暮家的弃婴之一。
那时候的暮瑶虽然瘦小,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却非常有灵性。
孟迎蓉凝着怀中一个劲对着她笑的孩子,空落落的心口瞬间被什么给填满了。
就这样,孟迎蓉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从此将她留在了暮家。
之后的时间,孟迎蓉待她很好。
她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个家庭带给她的温暖。
原本关于她身世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甚至十一岁以前,她也一直将自己当成暮家的小公主,被家人宠的无法无天
然而意外发生在十二岁那年…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屋外庭院,她被三叔暮修庭的儿子暮廷天恶作剧的用雪球砸的衣袜全湿。
小小的她冲上前与他理论,三言两语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暮廷天一个男孩子被暮瑶推倒在地,气愤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狠狠的瞪着她,告诉他才是暮家真正的主人,她不过就是一个包养来的野种。”
暮廷天气急败坏的话,让暮瑶如坠冰窟。
如果不是他无意间说漏嘴,可能暮瑶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本还有这么一段身世过往。
也就是那天所有的小伙伴,都知道了这个辛密。
虽然最后暮廷天因为自己嘴欠,被家人重重处罚和教训了。
可是暮瑶却知道她再也不是暮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了。
明面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打打闹闹,活波的没心没肺,可她的内心告诉自己,她和他们原来没有血缘。
原来…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一样。
再到后来,青春期的小女孩被懵懂的爱情所迷惑。
她偷偷的询问过身边的小伙伴,有人告诉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当然是可以相爱的。
自那以后,暮瑶对暮辰逸这个哥哥的爱情种子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
尤记得一次家里闲聊,不知怎么地就聊到了未来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上。
暮瑶笑的一脸甜蜜,清脆的声音脱口而出,“像哥哥那样。”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
孟迎蓉不着痕迹的与暮修贤对视一眼,紧接着便着哈哈一笑。
打趣道,“哦,原本瑶瑶喜欢哥哥呀!”
暮瑶羞涩低头,本以为爸妈妈会有其他的想法,可那时轻描淡写的语气,突然一下子让暮瑶有了更加光明的期待。
她告诉自己,其实他们不反对,不是吗?
想起这些过往,暮瑶心底针扎般疼。
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苍白的脸庞,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眸底蕴着水雾。
顺手捞过一旁的酒杯,麻木的递往嘴边。
她很难受,很难受。
也只有酒精麻痹她的大脑,才能让她好受点。
第二杯玛丽格特被她喝掉,这酒是为了纪念爱人。
可她的爱人呢?
酒不醉人,但人却自醉着。
“瑶瑶。”尚锐来了。
在暮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推掉了所有的安排,只是为了过来陪她。
在过来前,他已经提前找酒保了解过暮瑶喝了多少酒。
解开西装的纽扣,沿锐就着暮瑶旁边坐下。
黑暗中他没有看清暮瑶的脸色,随口打趣道,“瑶瑶,你最近怎么这么贪酒,国际名模的身材还要不要了?”
暮瑶没有看他,只是摇头,“不要那么多废话,陪我安静点喝酒行不行?”
尚锐抿唇耸耸肩,见她情绪不高,又怕她喝多了,索性要了瓶“黑桃a”。
暮瑶自顾自的喝着酒,边喝边托腮发呆。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叫来尚锐。
其实她不应该叫尚锐的,可偌大的c市,她早就没有什么真朋友了,除了暮辰逸这边从小交集的朋友。
其他一些只能叫做圈子吧!
黑桃a一瓶见底,暮瑶盯着酒瓶秀眉高高拢起,有些不悦的嘟着嘴。
“你这哪是陪我喝酒,明明是喝水,我不要这种低度数的玩意。”
“我要喝伏特加!”她一挥手,酒瓶顺势滚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把还在品着最后一口黑桃a的尚锐吓了一大跳。
最后还是拦不住倔犟的暮瑶,要了一瓶接近60度的伏特加。
暮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作势就要一钦而尽。
尚锐看的心疼,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到底怎么了?给我说一说!”
从他来后,暮瑶就一直缄默。
被按住,暮瑶手上用力想要挣开,但不知怎么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不想哭泣,可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
尚锐气急,一把夺过她的酒瓶,怒斥道,“如果你是因为二哥,那么够了,我不准你再喝了!”
他凝望着她质问,“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这样子,我有多痛苦,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