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将纱帐垂下来,整个床上形成密闭的,仅有他们两人的狭小空间,逼仄得生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她一手虚虚用被子拢在胸前,一只手撑着床。转身看向藏在锦被里的迟客深时,胸前的被子明显因为身子一扭而露出胸乳之下的小片肌肤,隐约可见沉甸甸的乳肉。
迟客深不须抬眼,便能瞧见如玉莹白的肤色,他挪过眼,怕眼前的姑娘误会什么。结果一抬头,见她胸乳露了一半,嫩生生的两团堆在前胸,沟壑毕现。
平视不行,抬头看她也不行,把头埋在被子里直面她两腿间的私处更不行。
迟客深心里焦灼片刻,索性闭上了眼,低低地语出抱歉:“罪过,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姑娘清白之身,我实在是该死。”
他察觉对方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在他身侧扭了几扭,柔美的声音在他耳畔轻道:“我缩在被子里了,公子快出去吧。”
得她此言,迟客深如同深陷泥潭的人再获自由,闭着眼从床尾处小心的跨过他,足底生风地溜出帐内,他听见床上再次传来低低的笑声。
迟客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帐子内的姑娘又道:“能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他怎敢说个不好,简直求之不得。
足上轻轻,长臂一伸把装着衣服的方盘送到纱帐前,又用另一只手将纱帐撩起一道小角,侧过头去看向别处,将衣服递给她。
“多谢。”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纱帐另一边传来,应当是对方穿衣的声音,迟客深想到此,心中愈发平静。
事情终于从奇怪的发展中掰正了回来,他是来救人家姑娘的,不是来毁姑娘清白的,这一点,他尤为清楚。
也不过半盏茶时间,纱帐再次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里面的姑娘已经穿着妥当,除了满头青丝未曾梳理而披在肩头之外,她与白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公子是来救我的么?”她笑吟吟地望着迟客深,眼中秋波潋滟,如镶嵌了几粒闪烁的星子,迟客深竟不知,在近处认真看她时,这双眼睛迷人得如一道漩涡,叫人深陷其中。
即便粉黛未着,这张美人面白皙透粉,像是个端方的大家闺秀,温温婉婉的,酥进了他心里。
“是,”他微微抱拳,“在下迟客深,特来搭救众位姑娘。”
“既是恩人,公子不必那么客气,叫我玲珑便是。”
玲珑玲珑,迟客深想到方才销魂的美人胴体,果真是玲珑身姿,人如其名。
呸,他又在心里暗啐自己的无耻下流,怎么还能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面上又是一烫,不过没再红了,不然又要在对方面前丢人现眼。
他思忖之后,对玲珑道:“今日不止在下一人搭救姑娘们,还有另一伙伴,在下方才想出一个法子,还请姑娘配合在下,设计除掉采花贼……”
半时辰后,玲珑扬言对外头的丫鬟道:“有人么,这茶凉了,能否帮我换一盏。”
在外打盹守候的丫鬟被这声惊得一个激灵,打着哈欠走进来,摇了摇那小茶壶,似乎仅剩半壶的模样,恭敬道:“这就给您送热的来,外面都是蹙莽的巡逻大汉,姑娘不要到处走动,省得被他们惊扰了。”
“我晓得的。”
丫鬟走远后,迟客深从床下钻出,轻巧地从门外溜出这间闺房外,见到穹顶乌云翻涌,暮色正浓时,他才如释重负,心中郁结的一口气终于叹了出来。
待见到楚山清后,好似这晚上因为被惊吓而散乱的三魂七魄又回到了他的躯壳里。
“去哪了,找了一圈没看见你。”楚山清问道。
迟客深自然不会将方才的旖旎遭遇与楚山清说明,这件事情天知地知自己和玲珑姑娘知便好,越多人知道,恐怕事后江湖上少不得要给他起一个“浪荡公子”的称号。
到那时,他可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方才得知其余三个姑娘被关在东院,而今日那淫贼要侮辱的姑娘在西院我已和西院的姑娘说好,你去救那三个姑娘,我去对付淫贼。”他可以避开敏感的话题,直指今日的目的。
楚山清原本还想问他是怎么和人家姑娘串通一气的,话转了一圈后又觉得此时问,不太合时宜,索性道了个“好”,两人继续分头行动。
右边的窗扇开了个口,是迟客深特意吩咐玲珑做的,而他轻功一掠,再次来到玲珑所在的屋子。
两人默契地没说什么,实则迟客深也有意避开话题,钻进那张方才两个人躺过的床底下。
时间并不算太过漫长,等待的间隙里,灯油燃干了三成,门扇被粗鲁的打开,随后是一声叫人从心底发呕的狞笑,“小美人,老爷我来了……”
坐在桌前的玲珑与躲在床下的迟客深俱是眉头一皱,却在下一刻恢复神色。
玲珑表现出瑟缩害怕的模样,让采花贼心里乐开花,激起强烈的施虐欲望,快步上前,捉住玲珑细白的手腕,盯着她胸前涨大的美乳看,“啧啧啧,光是看你老子都硬得快射了,就想尝尝你这滋味。”
床下的迟客深身体紧绷,拳头收得发紧,目中浸满寒光。
是想杀了这人。
怕玲珑被淫贼吃了豆腐,他忍无可忍,正欲从床下出来与对方拼个死活。
玲珑余光瞧见床下迟客深的动作,趁采花贼正要倾身而上来时,闪身往床上去,坐在床沿,恰好用腿挡住了迟客深的身形,娇软道:“我不是不肯依你,但是人家尚且是个姑娘,能否先把灯给吹了?”
言讫,她媚眼横向采花贼,“黑灯之后,任你胡来。”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就照办。”采花贼吹灭了屋子里的所有灯,瞄准床上那团纤瘦的黑影扑过去,玲珑眼中杀机毕现,媚眼如刀锋,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向他掷出一柄银针,直往后颈命门。
“啊——”采花贼疼得大叫。
迟客深也在灯熄后腾地起身,右手持着衷情剑朝采花贼那处刺去。
采花贼愣神后急急躲闪,一边打一边想其中关节,想明白后破口大骂,“奸夫淫妇,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们不可!”
迟客深根本听不得采花贼辱没玲珑,登时更怒:“勿再辱她!”随即更是发了狠地朝淫贼猛刺,掌心猛击他胸口好多次。
玲珑隐在黑暗中的面容微微带笑,那双看似莹澈的眼紧紧跟随迟客深的动作。
采花贼渐成败势,如今他想的已经不是和什么美人共赴春宵了,对上迟客深凌冽的剑锋,都不知道自己命还有没有。
他再次望向了在一旁观战的玲珑,心中邪心再起,朝她扑过去,把刀架在玲珑脖子上,威胁迟客深,“再靠近,这个小美人的命就不保了。”
迟客深已是怒不可遏,又自责于自己居然没有护好玲珑,再次将她陷入危机之中,“放开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呵,你算什么,你能像女人一样给我肏吗?”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迟客深虽恨,但此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在玲珑的脖子上留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子,跟老爷比你还嫩了些,嘶……什么东西……”
玲珑趁淫贼不备,再迅疾在袖间摸出一根银针往他手背一刺,在他疼得松懈时,逃出魔爪,直接扑向迟客深,“公子救我!”
迟客深张出未提剑的手去接她,再次造化弄人般,在玲珑扑来时,他温厚的掌心完全覆盖在对方绵软的胸乳上。
“嗯哼……”细微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玲珑已经被他搂在怀里,脸色又刷的发烫。
“该死,你们都该死!”淫贼挥舞着大刀朝两人袭来,迟客深再不敢放玲珑一个人在旁,手掌移到她纤细的后腰上,一整个扣紧,一面与淫贼对打。
屋子里打架施展不开,他也怕刀剑无情,伤了怀中卿卿性命,索性扣着细腰转到屋外打架。
此刻闻讯来了几个守卫,他一人分身乏术,既要防着旁人伤及玲珑,又要对击数人,已有些吃力。
“客深!”便在这时,从天飞来道黑影,正是猛器公子楚山清。
“总算来了。”迟客深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有了帮手,一路顺风顺水,两个人齐心把采花贼活捉。
至于那些守卫,有些害怕的孬种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剩下那些没用却愚忠的,死的死,伤的伤,再做不了什么大恶。
做完一应事情后,次日,迟楚二人将采花贼拿去官府归案,所获陈员外的银钱三成捐给了临近的佛寺充当香火钱,七成用来配合官府赈济穷困。
除此之外,被掳来的姑娘一一寻得父母,送回了家,唯独玲珑一人,还跟在他们身边。
“在下送姑娘回去吧。”迟客深秉持着礼节道。
“无须两位公子费心,我双亲常年居旅在外,一个人漂泊惯了,能够自己回去。”
迟客深与楚山清都有些吃惊,留着这么貌美的姑娘独自漂泊,她的双亲也真是胆大。
玲珑粲然一笑,闪花了迟客深的眼,想起两人亲密的遭遇,率先避开她的目光。
楚山清完全不知道他们那档子事,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只得抱拳道:“那就不送姑娘了,他日若有难处,江湖中寻我……寻我‘猛器公子’楚山清便是。”
“咳咳……”迟客深被自己口水呛了一口,手指捂在唇上,笑也不是,尴尬也不是。
好在楚山清不似自己,哪怕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不会脸红的。
玲珑忍着不笑,点头算是告别,就像迟客深初次见她那般,转身慢步离去。
“她很美是不是?”楚山清忽而来这么一句,迟客深从愣神中清醒,眸中的空洞消失于无心。
“嗯。”他状似无心地回答。
楚山清却意味深长地望他一笑,“昨夜我可瞧得清楚,你把人家姑娘搂在怀里,几乎分不开。”
“咳咳……”他没被口水呛,是装的,身子一转,上了昔日茶楼,“多谢你昨夜来得巧,今日茶钱我来付。”
“呵,狡辩鬼,还能瞒得过为兄不成。”楚山清低低笑道,又扬高了声音,“别文绉绉的喝茶,今夜喝酒,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说——
高估自己了,明天一定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