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淮一目五十行,很快把最近这一周多的聊天记录都看了个遍。
群里面这些人平常的对话就是交流和各自对象之间发生的事情,如何让她们上钩的,还会复盘一下,看看哪里做的不够好,借此精进自己的技术。
不然就是炫耀今天捞了多少钱,明天骗了多少人。
群主就是峰哥,他平时很少说话,出来说的话都会被当做指导性的意见,被群友们争相追捧。
风格还会定期发一些没有人像的奢侈品和豪车的照片,有时候还会组织成员去某个地方打卡拍照。
不过路费和场地费是需要成员们平摊的。
除此之外就是聊赌的事情了。
通过这些对话,虞牧淮发现小群里面的人全部都是那个博彩网站的会员,并且沉溺于其中,花了不少钱。
不过他们每个人基本上都是欠了赌债的。
虞牧淮注意到,其中一个名叫“王淼”的男人,总是会炫耀自己在网站上面赚了钱。
裘知南之前还加了王淼私聊,询问他是如何在网站赢钱的。
王淼非常热情地传授了很多经验,看似有用,但其实裘知南该怎么亏钱,还是怎么亏钱。
虞牧淮眯了眯眼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托?
如果一群人全部都是不停亏钱的,除了du瘾特别大的人之外,总会有人想要退缩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敬业的托站出来说话了。
托只需要时不时炫耀一下自己又赚钱了,发一下赢得的筹码的截图,再发一下筹码变现的截图,然后讨论一下如何赢钱。
就很轻易能够让人上钩了。
已经有du瘾的人,对赌这件事的抵抗力是非常非常低的。
只要有人在旁人教唆一下,他们就根本抵不住诱惑。
再有个人时不时表达一下赢钱的喜悦,赌徒就又开始有侥幸心理了。
既然别人都能赢钱,那我肯定也可以!
侥幸心理就是不断输钱并且死不悔改的最大原因。
他们于是好不容易从女人身上骗来的钱,又全部都进了网站那个无底洞。
这就是一个无法结束的死循环。
虞牧淮现在已经有七成把握了。
这个PuA组织的幕后策划和博彩网站的幕后应该是同一批人。
网站让人沉迷赌博,得到了他们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之后,便开始恐吓,然后再想办法拉他们进群。
毕竟能够沉迷博彩网站的人,智商都不会太高,比较好拿捏。
培养一批可以出去骗女人钱的男人,然后网站再骗这些男人的钱。
就相当于可以骗两拨人的钱。
这还不赚翻了?
虞牧淮轻啧了一声,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幕后之人,他这脑子干些什么正经的生意不好,非要来做这种迫害无数人的事情。
同时虞牧淮也知道了为什么裘知南会说网站的人对他的行踪很了解。
其实都是他自己说出去的。
平时裘知南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会在群里说一下,汇报一下行程,讲一下和几个女人的进展,炫耀一下骗了多少钱。
他现在已经把王淼当成了导师和大哥,时不时去阿谀奉承几句,就是想要让王淼传授更多赢钱的秘诀。
在聊天的过程中,他会口无遮拦将很多事情都说出来。
王淼这个托知道了,网站的人肯定也就知道了。
这不就是自爆吗?
虞牧淮斜眼瞟了裘知南一眼,鄙夷地抿了下嘴。
这个群主要的教学都是在线上进行的,有时候会以视频会议的形式,有时候则是发一些PPT。
当然也组织过几场线下教学,路费和住宿也都是需要成员自己支付的。
据裘知南说,这种线下教学大会,每次去的成员都会挤爆会场。
上面的发言人是用话筒说话的,不然声音没办法传那么远。
每次教学的时间大概有个三四天,成员们在课后还会围着老师询问很多问题。
大会的结束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但是到了晚上,老师还会为小群里面的人专门举行一次特殊的教学。
这个教学的内容除了PuA之外,还有就是让他们学会利用PuA去捞钱。
“千万不要浪费了你们的学习,要准确地运用在日常生活中。
千万不要认为拿女人钱是件丢人的事情,也千万不要对那些那人心软。
身为一个男人,最丢人的事情是没钱。只要有钱了,还怕钓不到什么样的女人吗?
你们记住了,自从接近一个女人开始,所有的行为、说话、关怀,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捞钱!”
其实这个会议的本身也是一种精神控制,将参与的成员们也都洗脑了,颠覆了以往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变成了一种圈钱工具。
将幕后的组织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天都快亮了。
裘知南经过一晚上精神和身体的折磨,整个人疲惫不堪,精神恍惚。
因为欠下了难以偿还的债务,加上担心被网站和虞牧淮打击报复,多重的压力之下,他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
虞牧淮回头看了看凌乱肮脏的房间,捂着鼻子指示着裘知南去收拾屋子。
裘知南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乖乖听从了虞牧淮的吩咐,开始收拾了起来。
这是自从他搬进这个农民房以来,第一次主动收拾房间。
虞牧淮全程耐心地坐在擦干净的椅子上面,等待着裘知南清理干净。
由于屋内没有卫生间,所以要拖地擦桌子的话,裘知南都需要跑到走廊中间的公共厕所去接水。
花了好几个小时,裘知南才把房屋打扫得像个人住的样子了。
虞牧淮会想要裘知南打扫房间,当然不是为了对方,而是想要之后再过来的时候,不至于被熏得这么难受。
“什么?你还要过来?”裘知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虞牧淮点了点头。
裘知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我的小祖宗啊,我已经亏了这么多钱,我连这个房子可能都租不起了,你还过来干什么啊?还嫌害得我不够惨么?”
虞牧淮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定定看着裘知南。
虽然她是在笑着,可是裘知南却感觉后背莫名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