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子道:“这位师兄说的不错。可我却不是这样想的。灵山,我着实向往,修行本是漫漫长路,我只修行,并不在意进境。我之所以来灵山,是因灵山是个修行再好不过的地方,我听说过灵山的许多传闻。灵山的师长、师兄及师姐们与世无争,默默修道。这正好是我想的,默默修行,不问世事。”若是两年前韩一鸣听到这话,真不知这人是多么对自己的脾性。可是这三年来,他经历如许,早已不是这个想法。灵山确实如此,可是这样的灵山在世间,却是没办法存下来,这时仔细看了看游龙子,他壮年样貌,也不年轻了。游龙子转过头来,看着韩一鸣道:“不知掌门听了我这样没长进的话,会否心生疑虑?”
韩一鸣摇了摇头:“这位师兄,你的想法,与我三年前的想法一般无二。
既然师兄说的这样明白,我也明白告诉师兄,灵山从前是这般。师兄想要的静心修行,在灵山着实能做到。只是这三年来,灵山被毁,我灵山同门都是死里逃生过来的,这份心境,已然没了。”他看了看周遭的花田,道:“三位师兄请看,这花田如何?”
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这与仙境无异了。”韩一鸣伸手指着紫裳寂灭之地,道:“师兄们可知这里为何寸草不生?”三人相互看了一看,摇了摇头道:“不知!”韩一鸣道:“那是我紫裳师叔遇难之处!就在那里,她被平波烧成了灰烬!因紫裳师叔出手相助,我得活了下来,但是,此间却是从此寸草不生!”瞬间,寂静到了极点,三人怔怔看着韩一鸣。韩一鸣道:“诸位想到灵山来修道,我灵山自是欢迎,广结善缘。但我也要说明白,这个缘或许是个善缘,也或许是葬送性命的缘。灵山向来就与世无争,结局却是这般,熟知将来会怎样?诸位都是来灵山清修的,能来清修固然是好事,可是灵山今不比昔,再没从前那般清静了,也不会再如从前那样宁静了。师兄们来灵山,冲着的就是要静下心来,好好修行。来到灵山,不似从前了,甚而有了性命之忧,这不是我做为灵山掌门愿意见到的。同门一个个倒在这些所谓同道手中,是我亲眼所见。既然三位师兄说要来灵山,来修行,那我告诉师兄们,灵山已然不是从前,再没有那样的宁静。说不好还有性命之忧,诸位还想在灵山修行么?”
游龙子道:“掌门果真是个信人,这样的事都讲得这样明白。我就是图个清静修行的地方,清静并非身外清静,灵山一直是个静心的地方,我愿意与灵山同门一同修行且一同成为灵山弟子。”韩一鸣不料他这样明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将岸道:“灵山的过往,我们俱都知晓。同道之中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并非没长耳朵,怎会不知?既来之,则安之。不知掌门可愿收留我?”静心涤尘道:“我向来就不怕事!我所以来投灵山,就是佩服灵山掌门你的堂堂骨气!我愿意成为灵山弟子,追随掌门,永为灵山弟子!”韩一鸣甚是意外,这三人来得让人意外,这三人本身,更加令人意外。
沈若复道:“既然师兄们这样讲,那我们也没什么说了,灵山广结善缘,并不是要同道来为灵山送命。灵山之所以收弟子,是想灵山从此发扬壮大,生生不息,毕竟,师祖创建的灵山,本就是世所罕有。能让真正想修道的同道来灵山,在灵山精进修为。我们只是担心各位进了灵山,性命堪忧。”
那将岸道:“灵山的过往,我是有所耳闻的。不知二位师兄可曾听到过?”游龙子与静心涤尘都道:“怎会不曾听到?”将岸道:“我之所想或许有些不堪。灵山若是没有那一劫,我们也没机会来灵山修行。要是怕死,我们来此做甚?”静心涤尘喜道:“将岸师兄果然是快人,此言甚合我心意。”转过头来看着韩一鸣道:“韩掌门,咱们入不入灵山,可就看掌门的意思了。咱们也不多说了。”
沈若复见他们说到了这个份上,咳了一声,正要说话,韩一鸣已道:“好,承蒙几位师兄不嫌弃,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挑个好日子……”那游龙子笑道:“还挑什么日子呀!选日不如撞日。灵山定了今日为立派之日,定是个好日子,就今日罢。掌门也不要笑话我们心急,修道么,不要这样拘泥。”沈若复看了看韩一鸣,又看了看这边三人,韩一鸣微一沉吟,道:“师兄见教的是,那就是今日。”
三人欢欣鼓舞,沈若复不意他这样快便答应了,但也不说话,游龙子三人不再说话了,就看着韩一鸣,韩一鸣定了定神,道:“好!只是师兄们入我灵山之后,只怕也要跟着我们排辈份下来了,师兄们年长,我修为不高,也不敢说有什么法术可以教给师兄们,我自己所会的也有限。不过,只要师兄们不介意,那即刻就入我灵山罢。”三人大喜,各自整顿衣裳,对着韩一鸣行礼,游龙子道:“那掌门要不要给我们各自取个号?”韩一鸣道:“不必!我用的也是本名,师兄们还是用自己原来的字号罢?”
沈若复微微一笑:“掌门就是改不过来。这也怪不了掌门,掌门本来是灵山的关门弟子,灵山最后一名弟子。不过如今不算了,各位来了,要让师弟收各位当弟子,只怕我师弟心里会过意不去。”静心涤尘道:“咱们来的晚,来灵山就是来做灵山弟子的。掌门肯收下我们,我们于愿已足。咱们就当掌门的弟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