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鸢的眼神冷的仿佛是十二月的寒冰,冷冷地盯着凌嘉傲,缓缓走来,一瞬间的气势像是来自地狱讨命的修罗……
“凌嘉傲,你要和她成婚?是太子妃吗?”凛冽的声音刮的人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在场来祝贺的人大多是朝廷上的累累大员,自是见过江如鸢的。
可是太子妃不是传言一个月前已经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了?想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凌嘉傲,闭口不言,不明情况,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装成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如鸢!”凌嘉傲见到江如鸢,眸色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缩紧,不知道为什么,有句话竟然脱口而出,“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要跟她成婚!”说着手指一指柔岚,柔岚听到江如鸢的声音也是一惊,一把扯下盖头,“江,江,江如鸢,你怎么还活着!”
收到凌嘉傲和江如鸢冷冽的眸子时缩了缩脖子,做贼总是有些心虚的。
“怎么,柔岚公主的意思是我不该活着吗?”随后呵了一声,“也是,我不应该活着,不应该活着回来打扰你们的大好姻缘!”头转向凌嘉傲,江如鸢狠狠地咬着“大好姻缘”四个字。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说你在我生死不明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另娶娇妻!说你背叛我们的爱情,说你所说的三千弱水只娶我这一瓢独饮是假的!说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妻也是假的!”
突然想到以柔岚公主的身份嫁过来定不可能做妾,侧妃的话以她的性子也是不可能甘心的,那剩下还能有什么位置呢?想着,手脚更是冰凉,紧紧盯着凌嘉傲的眼睛,望进他琉璃一样澄澈的眸子,第一次觉得,她好像从未看懂过凌嘉傲!
不管是他背后拥有多少势力,还是他背后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不管是云妃塞进府的通房丫鬟,还是不知是不是皇上亲自赐的婚姻,一直都是她作为一个妒妇,不许他娶妻纳妾,他除了说过再不娶她人外,在得到皇宫里的那几位的赏赐时,从未明面上拒绝过!
却放自己在皇宫的那几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中深陷囫囵!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可以通过娶妻纳妾来稳固自己的太子地位,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心费力的帮衬,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她从未懂过凌嘉傲内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到此,眉间一抽,“凌嘉傲,我只问你一句,柔岚嫁给你是什么名分?”
凌嘉傲墨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江如鸢,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终是紧抿着唇,没有说出一句话。
柔岚见凌嘉傲一言不发,便径自拉过凌嘉傲的胳膊,“我是嘉傲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怎么了?这可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你若是有异议,直接去找父皇说好了。”
好一个一口一个父皇!好一个亲自下旨!
对,都是皇上下旨,他不得不从!一个是,两个是,个个都是!
凌嘉傲,若是你拒死抗婚,宁可死都不娶柔岚,我就不相信皇上会逼你去死!说到底,你也是看上了柔岚背后的势力吧。
整个国家倾力助你,那皇位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唾手可得,何必再和我一起辛辛苦苦地打拼天下呢。
呵,你就是吃定了我喜欢你,就是吃定了我明事理,不会跟你吵闹,所以一次次地迈过我的底线是吧。
“好好好!”江如鸢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恨恨地盯着柔岚,柔岚被江如鸢渗人的眸子瞪的也是往后缩了一下,手中却是更紧紧地抱住了凌嘉傲的手。
江如鸢看了,脸上的怒色倒是不见了,随后掐着自己的肉挤出了一个撩人的笑,“既然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两人伉俪情深,那我就不做这个碍眼的人了。”
说着,强力运气,手成一个手刀,在三千墨丝上硬生生地砍下一截头发,“长发飘飘为谁留,断发齐肩心无恋。从今以后,我江如鸢和你凌嘉傲,恩断欲绝!黄泉路上无轮回,前世来生再不见!”
说完自顾自地拿起旁边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在对面的杯子上斟满一杯,“我江如鸢,在此,恭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说完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再管对面的酒是否被喝了。
随后转头就走,丝毫不见一丝留恋,只是手袖里攥着的墨盒,越发收紧,没走两步,气急攻心,一口鲜血漫天喷出,染红了白衣,泼红了地面,跪在了地面上。
斑驳的血迹,江如鸢无力地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双手搭在腿上,费力地撑起整个身子,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地走出太子府。
府上的人看着皆没人敢言语,跟着自家官员来的夫人们看到江如鸢这样,也不觉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自己的丈夫,谁又能满心大度地让与别人做丈夫?可在当今这个时代,女子的可悲之处就在这里,明明满心不愿,却要装作大度地将丈夫推给别人。
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一句家有贤妻,可说真的,谁又稀罕这一句贤良呢?江如鸢做的并没有错,她只是把自己不愿意的事推出来而已,说到此,她们在场的这些人都不如她来的洒脱!
大家都或真或假的幸福着。
高墙深院之事,没人说,但并不代表,没人在乎!他们男人寻花问柳,每天只知道在外面招惹别人,却不知道,当他们将外面的女人领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女人要吞下多少刺骨的荆棘才能含笑接收这些过来分走她为数不多的幸福的女人。
含泪饮热酒,吞血祝白头!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凌嘉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远走的背影,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空出来一块一样……
“柔岚,为什么,我的心,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