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玲身子轻盈,放佛一只翠鸟般猛地一头扎进水里,弹指间,一飞冲天,旋即飘然落在张辉面前。
“浩然……”
穆浩然早已没了声息,手指被电的跟鸡爪子一样钩着,四肢扭曲如同畸形,面目狰狞可怖,浑身一片焦黑。
曾经名动羊城的一代天骄,转眼,阴阳两隔。
周佩玲的一颗芳心,骤然跌落谷底。
年轻的时候,周佩玲醉心武学,成天修炼,钻研剑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没有与人谈过恋爱。
寻常的男人,周佩玲哪儿看的上眼。
就这么拖着,日复一日,直到她年纪不惑。再回头,周佩玲猛然间发现,曾经那些仰慕她,追求她的男生,不见了。
空剩下周佩玲一个人,形单影只,好不寂寞。
表面上,周佩玲依旧强势,没所谓,大不了一个人过,挺好。可空枕难眠的滋味,谁人能懂?
已然四十好几了,再过个几年,奔五张,谁还要她?
当她遇到穆浩然时,一颗心不由得砰然跳动起来,犹如小鹿乱撞,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骚动的欲望。
穆浩然,有着明星一般,自带聚光灯般姣好的面容,身材欣硕,高大威猛。再加上他的天赋超群,深深的吸引住周佩玲。
周佩玲第一眼见到他,就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穆浩然年纪刚二十出头,而她周佩玲却已经四十好几岁,相差整整一辈。
强势如周佩玲,她哪好意思追求穆浩然,更别说交往了。
这要传出去,只怕天下同门要笑话死自己。
于是乎,周佩玲想了一个招,收徒。
收穆浩然为挂名弟子。
关外快剑,漠家军关外分舵舵主,以周佩玲的身份和实力,她愿意收穆浩然为弟子,后者自然不会拒绝。
这次诛灭张辉,周佩玲据理力争,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穆浩然,只要他高兴,自己心情也就变得舒畅。
可没曾想,她的情愫才刚刚发芽,还没来得及绽放,张辉把穆浩然杀了……
“这就是心痛的滋味吗?”周佩玲的脸颊,垂下一行清泪。
片刻的缅怀过后,周佩玲徐徐站起身来,转过身,如箭矢一般锐利的双眼猛地射向张辉。
她的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
周佩玲现在的状态,放佛一个深闺怨妇,眼神之中布满了恶毒,冰冷的话语,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混账东西!我让你住手,你没听到?”
周佩玲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似乎要把张辉活生生咬死一般,唯有这样才能够解恨。
一双眼,阴森森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黑色的皮肤,简直比屎还恶心。
就是这个畜生,当着她的面,杀了她最心爱的男人。
“呵呵!”
张辉冷笑连连。
难怪,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一样的狂妄,一样的无知。
整的好像自己是过去的君王,欲杀他人,还得让他人谢主隆恩。
可笑之极。
事实上,周佩玲并非是凌驾于亿万子民之上的君主,同样,张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弱草民。
“举剑吧!”这种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的人,张辉不屑于跟她对话。说得再多,最后难免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你不该杀他。”周佩玲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放佛来自地底,带着渗人的寒意。
苏瑾他们甚至不敢正视她的双眼,太可怕了,灰白色瞳仁如鬼魅一般不掺杂丝毫人应该有的感情色彩。
“死了……”
穆浩然的尸体就躺在她脚下,来的这么突然,周佩玲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你不应该杀了他。”周佩玲的声音越来越冷,一句话,连续重复了两遍,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周佩玲只是想着杀张辉,兑换奖赏,换取高品阶的武技,适合穆浩然的武技,助他修炼。帮自己心爱的男人提升修为境界,助他走得更远,却不曾想会把穆浩然推向死亡的深渊。
说到底,周佩玲跟张辉之间并无怨恨,杀他,不过是为了讨好穆浩然。但是现在,有仇了。
张辉杀了一个老女人痴爱的男人,此仇,大过天。
周佩玲徐徐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张辉身上,此时此刻,张辉在她的眼中,已然是个死人。
“嗡——”
老娘们儿抚剑,剑身轻颤,放佛能够察觉到周佩玲此刻满腔的怒火,这一柄剑,灵性十足。“看清楚了,再过一会儿,我会用这三尺青锋割下你的头颅,祭奠我周佩玲的爱人。”
“杀你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你的老家。”
“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好友,也全部会死在这三尺青峰之下。”
“我会让他们痛苦的死去,后悔生下你这个孽种。”
“我要你,全家老小为浩然殉葬。”
“死!”
一个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放佛万年的冰霜倾覆而来,冻的人浑身直哆嗦。
老章,胖娘们儿,还有那些小年轻,放佛一群没毛的狗,夹着尾巴蜷缩一团。
周佩玲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太过惊世骇俗。
从马路对面的那棵老榕树下,到这里,中间有百米距离的水面。周佩玲竟是踏剑御空而来,放佛无上的神明,令人敬畏。
“好可怕的女人!”
一个字吐出,周佩玲执剑刺向张辉面门。
“啾啾啾——”
空间被剑锋绞碎,狂暴的罡气放佛一颗石子落入水面,空间生出波纹,荡起千层涟漪。
“是剑罡!”张辉目光一凝,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恶毒的女人,的确实力非凡。
不过,别说是剑罡,纵然入微,张辉也不会放过她。
周佩玲,一个大城市的女人,又身居要位,善于打扮自己。虽然年逾不惑,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然而,此时此刻,在张辉眼中,她就是个蛇蝎女人。
在这之前,张辉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手,但是现在,要破例了。张辉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也一定要杀了她。
“敢威胁我的家人……”张辉身上的杀机一度攀升,浓烈的肃杀之气,宛如万军对阵,几乎凝聚成实体,连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
周佩玲不死,张辉的心,无法安宁。
关外快剑,名不虚传。
周佩玲脚尖轻点,骤然欺身逼近,手中三尺剑刃,乌黑的剑身,好似一条剧毒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电射了过来。
剑锋画着圈圈,搅动的空间气流紊乱,伴随着致命的杀机,紧贴着张辉面颊,一度逼近。
“退!”
张辉不断暴退。
在没有逆转丹行,启动不灭金身之前,周佩玲的剑,足以伤害张辉的性命。
对付她,何须金身不灭。
“刀!”
张辉掌心摊开,一柄透着凛凛凶煞之气的杀猪刀,赫然在目。
张辉刚开始接触刀,日后准备成为一个刀修,习练多日。今天有周佩玲一个剑修陪练,何乐不为。“倒要看看是你的剑锋更锐,还是我的杀猪刀更霸道一分。”
杀猪刀突然间出现,令周佩玲心神一滞。“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搞半天,原来就是一把普通的杀猪刀。”
“呵呵!”
周佩玲嘴角扬起一抹狰狞之色。
乡野贱民,散修的武者,岂能跟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较比。
连一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真是可笑。
“你的刀,杀猪还行,而我的剑,可取你性命。”
“受死吧!卑微的山野贱种。”周佩玲手腕一抖,乌黑的剑身犹如一束极光,速度快若闪电,在张辉肩胛位置挑飞一道血花。“坐井之蛙,岂知天高地厚!”
杀了他们漠家军的人,还敢上羊城。
无需其他舵主插手,也用不着两天时间,今日,周佩玲便要将张辉诛杀于关外。
张辉想入关内参加小堂会,门儿都没有。
“贱民,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