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医院,vip加护病房。
“三哥……”赵毅火速匆匆推开门的时候,皇甫御正坐在病床前,一手握着苏静雅的手,一边扭头看着窗外,随着秋风飘落纷飞,犹如蝴蝶般的落叶,漆黑的眸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三哥!!”赵毅几步就跨上前。
皇甫御听见赵毅的声音,蓦然回头看向他,喑哑着磁性的嗓音问:“人找到了?!”
闻言,赵毅眉头当即一蹙,迟疑了下,他这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皇甫御:“三哥,我们晚了一步。去到码头的时候,李威已经被人灭了口。”
皇甫御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的,全是赵毅拍下来李威尸体的照片。
听了赵毅的话,皇甫御当即眉目都漫上一层厚厚的寒冰。
李威这个人的存在,他们还是根据学校之外的电子眼锁定的。
当时学校的监控,被人全部破坏了,根本调不出任何的证据。
然,好不容易才查到一点线索,人就……死了?!
“三哥,线索断了,接下来怎么办?!”赵毅皱着眉头问道。
皇甫御将照片放回文件袋里,然后,慢条斯理将文件袋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沉思好半晌,他这才喃喃道:“人被灭口,至少说明,还有幕后黑手。只要那个人存在,我就一定有办法把他,揪出来。”
“那三哥,接来下,我们该怎么做?!”赵毅问。
李威死了,意味着最重要的萧索断了。
而,对方杀人灭口,显然是知道他们已经在调查此事。那么表示,其他所有的证据,他们也在毁灭。
想要揪出幕后黑手,恐怕更难了。
皇甫御坐在沙发上,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半晌,他这才幽幽地开口:“这件事,先不忙,让我再好好想想……”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他必定要想好接下来的每一步,究竟应该如何走。
既然敢在太岁上动土,跟他玩儿斗智斗勇,他倒是很想看看:对方,究竟有怎样的本事,与他抗衡。
倘若,他不揪住他的尾巴,一点又一点地玩死他,他就不是皇甫御。
苏静雅昏迷的第三个月。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沸沸扬扬落了一夜,整个春城仿若裹上一层厚厚的银装。
皇甫御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眯缝着狭长的黑眸,目光狡黠深远地盯着窗外一片白雾茫茫。
正午时分,春城隐隐有些太阳,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得整个繁华的都市,白花花地刺目。
以往,他总觉得这座城市,一直忙忙碌碌。
不管多恶劣的天气,为了生活奋斗的人们,总是身影匆忙。
可是,一场大雪,却仿佛禁锢了时间。
一切的一切,好似凝固冻结了。
他的眼底,除了不疾不徐随着寒风,从树梢飘落的雪花,再无其他。
这场雪,是近五年最大的一场雪。
去年的春城,很暖和。只在开春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雪。
皇甫御仍然记得,那天恰逢周末。
苏静雅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然后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他呢喃一般,她说:“如果雪再大一点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出去堆好多雪娃娃。”
今年的雪,真是大的难得。
如果她没出事,皇甫别院的院子里,一定满是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雪娃娃。
皇甫御想得太出神,乃至于管家走到他的身后,都未察觉。
“大少。”管家毕恭毕敬地颔首。
听见动静,皇甫御收回思绪的同时,目光也跟着黯然危险起来。
他转过身,冷冷瞥了管家一眼,同时迈步往病房里走,声音低沉沙哑:“我可不记得给了你任何的特许,没有经过的允许,便进屋。”
一听这话,管家顿时脑袋压得更低,他解释道:“大少,我不是故意的。刚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没有动静,我以为你不在里面,所以……”
“任何事情,我只在乎结果。记住,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让你真真切切地滚出去。”
皇甫御的声音,不低不高,不徐不疾,但是却听得管家心惊肉跳。
他连连颔首:“大少,我记住了。”
“什么事?!”皇甫御不想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管家,是皇甫本的心腹。
既然心腹都出动了,想必来者不善。
闻言,管家毕恭毕敬地回复道:“大少,今天是老爷子的生辰,他派我来,接你回皇城用餐。”
话音方落,皇甫御幽深的眸底,陡然间漫过一丝危险的寒光。
他抿了抿菲薄的唇,顺手端起放在床头柜上,早已凉掉的咖啡,小抿一口,这才低低开口:“你回去告诉我爷爷,今天我有事,去不了。改日,我请他,替他补过。”
一听皇甫御的这话,管家当即眉目都为难地皱了起来,他迟疑好片刻:“大少爷,请你不要为难我。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下人……”
“滚!!!”皇甫御浑然不等管家把话说完,径直呵斥道。
管家静默,直直地盯着皇甫御,然后说:“大少爷,老爷子的*,一天不如一天,你还是回家看看他吧。老爷子说了,如果你不回去,那么……蒂纳瑞先生,你是用尽一切金钱,都请不回国的。”
蒂纳瑞……
美国最著名的脑科专家。一个月前,他才经过一个手术,成功将一名植物人唤醒。
这三个月,他一直不惜任何的人力物力,都想请这位专家来*一趟。
可是,这专家根本就是闭门不见。
无论他提出的条件究竟如何的优渥,他都不为所动。
原来,梗在这里……
夜幕之下的皇城,没有一丝一毫被黑夜吞噬的迹象,仍然灯光璀璨,亮如白昼。
皇甫御跟着管家进入主题别墅的那一瞬,从里面流淌出来的欢声笑语,已经印证了皇甫御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