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找来了郎中,给帝后一通摸、掐、扎、拍……痛得帝后死去活来,罢了,则觉得浑身静脉都畅通了,舒服了很多。
吃了顿饱饭又喝了药,帝后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这几日,娘亲对帝后一直都是十分的好,说话和颜悦色,饭菜也很新鲜。只不过,她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向帝后渗透着“苟富贵勿相忘”这个理念,生怕自己的这点点付出付之东流。
而哥哥则因要请郎中给帝后看病的缘故,不得不出去搬砖赚钱,这叫他一回到家就怨言不断,甚至还对帝后恶语相向。
帝后只当是没听到,反正有他们的娘亲去“替天行道”。
日常看惯了这两个人骂来打去,帝后也学会了不少骂人的话和掐架的功夫。
没几日,帝后的身体就恢复了个七八分。这幅身子原本的病弱许是因为旧疾一直没有得到医治,才显出病怏怏无法痊愈的状态。其实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病。
如今,除了体力稍有不济之外,与寻常人已经没什么不同了。
帝后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几日,与娘亲的关系有所缓和,帝后了解到了这个镜中的自己名唤“隐安寻”,今年正是二八年华。铜镜中的人儿,身形娇小,杏眸红唇,乌发如瀑。潋滟眸光中透着一股子灵气。窗外的光落在这眸子里,汇成了一条彩色的虹。那里有大千世界,万里江山,风云变幻。
“我家闺女就是俊,将来定能当上王后。”身后,娘亲笑的合不拢嘴。
王后?
不,我要当王。
帝后没有理会她,只是敷衍的笑笑,继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现在自己就是隐安寻了。这幅皮囊虽不如原本的好,但也勉强算得上有些姿色。下凡已有几日,却还没正经做些什么。当务之急,得了解一下当下九州格局。顺路择一高枝攀附。
安寻还保留着投胎前的习惯,就是在思考的时候,用左手食指绕了一缕鬓发玩了起来。
作为女人,参与国家兴亡的渠道还是不少的。比如,嫁给国君,生个儿子,踩着人头和鲜血一手将儿子推上王位,然后垂帘听政;再比如,女扮男装,作为谋士,择一良君,共谋天下,说不好还能成就一世之好,为世间留下一段佳话。
安寻想到这里,美滋滋笑出了声,随即觉得有些失态,又干咳了两声,继续谋划。
又或者,可以联合各方势力揭竿起义,踏平中原。
想到这儿,安寻似悟了一般兀自点点头。
方法是有,但是千里之路始于足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搜集信息了。
下凡之后,仙法是用不了了,但这占卜之术倒是没忘。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技傍身,天下我有。
摆个算命摊就不怕听不到八卦,就不怕结交不到朋友,名气大了就有机会认识权贵了。
午后的雍城,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好不热闹。雍城据说是陆国第二大的城市,陆国临江,物产富饶。陆国乃是原本雍国和湘国两国相争,湘国胜出,改国号陆而来。国家已历二世,国事稳定,百废待兴。
安寻寻了一处人流较大的路口摆了个摊,手写了番旗挂在墙上,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平赏即可”。
安寻坐在摊位上瞧着眼前人来人往,路过的人多数也都会看她一眼,可俩俩相望之后,紧接着就擦身而过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顶多留下一句,“这么小的女娃还能算命哦,不信不信。”
坐了一下午,连个来聊聊天的都没有,更别说来算命的了。只是自己跟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钱币是咋回事?
安寻望着身前的几枚铜钱想了想,果然还是要用些计量。
安寻收了摊,回去问娘亲要了些小钱。如今这位娘亲对安寻百依百顺,虽是在听到钱这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有了钱就好办事。
黄昏时分,安寻顺着巷子溜达,每遇到一个乞丐,她就施舍几枚钱。对方一旦表达出感激之意,她就与其打个商量,拜托对方给她的算命摊做做宣传。街头巷尾乞讨的时候,鼓吹一下她算命贼准。就说隐家安寻前几日卧床不起,行将就木的时候,三道天雷从天而降,劈到她的身上她竟没有死,从此脱胎换骨有了铁口直断的能力。
这个要求对于这些乞丐来说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乞丐群体庞大,信息流动较快。加之前几天那三道天雷确实城里的人都看到了,想必定有不错的收效。
第二日午后,安寻吃过饭,便悠哉悠哉的到昨日选好的地点准备摆摊。
可远远的就看见有几个人站在她摆摊的地方,像是在等人。细细看去,是一个幼女和两个衙门的人。
这……里该不是不让摆摊吧……
安寻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那个幼女已然是看见了安寻,一脸欣喜的向她这边跑来。
别别别……
安寻一脸拒绝的被这幼女拉住了手臂。
“安寻姐姐!”幼女开口唤道,那俊俏的小脸高兴的要开出花来了。
“唉,唉。”安寻应了几声,目光则是一直盯着一旁的衙门侍卫。
“安寻姐姐,听说你现在身体好了,还会占卜了是吗?”小女孩满面欢喜。
我是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呢……
安寻犹豫着,问道,“你听谁说的,找我有事吗?”
幼女一脸稚气,认真的望着安寻,眉头皱了皱,“我听巷子东头的老乞丐说的。他知道的挺多,但也不知道我爹去哪了,是不是被货商害死了,安寻姐姐你帮我算算吧。”
幼女越说越着急。
安寻听她说完,一颗心才落了地。
原来真是找她算命的。
“这几位官爷是……”安寻指了指远处那两个大汉。
“我爹一个月没回来了,我娘就叫我衙门报了案,可衙门的人说我爹是自己走的。我娘不信,我也不信。我们都觉得是货商害死了我爹,但是他们说没证据断不了案。我一直很急,昨晚听说你算命很厉害,我就拉着他们一起来找你。”幼女两颊憋的通红,眼里也裹了泪水。
噢,寻人啊。
安寻走到摊位前,将算命摊布置好,坐了下来,示意幼女坐到她对面。
“真的能算出来吗?”其中一个衙门大汉一脸狐疑的问。
安寻轻轻一笑,“我这个可是当今天界帝后亲自传授之绝学,独门,不外传。”
这话可把衙门的两个人全都逗笑了,“小妮子岁数不大,这牛皮可吹得响当当啊。”
安寻也跟着笑道,“当不得当不得,咱卜一卦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