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祉瑜皱眉,立刻给秦风打电话:“拦着榭昭,别让他自己开车,你带他去苏家别墅。”
苏宸昭松了口气,对谢祉瑜道:“之后的事还要多麻烦你。”
“我不知道我还有几年可活,但在我在世的这段日子,…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做的…,可我会尽我所能。”
说出这段话,好像废了苏宸昭很大的力气,他喘了几口气。
谢祉瑜耐心等他说完,才开口,说着其他的:“宸昭,在这段日子做好你想做的,不要让自己带着遗憾。”
谢祉瑜微微笑了下:“你应该把我当朋友才是,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苏宸昭脸上冰山融化般露出一丝笑容,维持了几秒:“是。”
意思很明白了,既然是朋友,那么做这些都是不求回报的。
谢祉瑜在这一世,这一刻,也才渐渐又明白,朋友终究还是需要的。
谢祉瑜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林韶九和宁锦和还在说话。
具体的说是,宁锦和正抵在林韶九怀里说话,林韶九伸手拍着她的背。
谢祉瑜移开视线。
宁锦和从出来之后,情绪就有些失控,只坐着哭,一句话也没说。
林韶九过去把她抱进了怀里。
宁女王也不是坚强的无所不能,她也有软肋。
像一个世纪一样,宁锦和缓缓出声:“我很爱他。”
她不出声,只拍了拍她的背。
宁锦和只说了这一句话,剩下的话也没有了。
她只知道,她很爱他。
可下边呢,她生出了那么多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要照顾他,像他当初照顾自己那样。
她不知道没了他怎么办,十年了,她终于完全依赖一个人,结果现在这个人却要走。
她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宁锦和听到动静,咬了咬嘴唇,抬起了头。
正好是谢祉瑜移开视线的一瞬间。
她伸手把林韶九推开,低声说道:“韶九,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林韶九点点头。
宁锦和这句话,不止是对她说的,也是对曾经的她说的,只是她没机会了。
☆
这年的十二月十二,发生了很多事。
从苏氏集团内部大变,到XJ与苏氏合作,都掀起了帝都的一番波澜。
而在星圻的恋情被曝光之后的第二天,宁影后宣布退隐的消息,又瞬间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关于宁锦和退圈的消息,有人唏嘘,有人不舍,也有人拍手叫好。
若是放在以前,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遗憾,而宁锦和如今的退出,却更加加剧了网上一些人的讽刺和谩骂。
她由高高在上骄傲的宁女王,变成了不敢面对真相,心里脆弱的宁锦和。
可这一切谁在乎呢?
至少,宁锦和再也不会在乎这一切。
十二月三十日,苏氏集团原董事长病逝的消息,再一次在帝都轰炸。
苏叙旻遗体被运回了苏家老宅,众人一同去送别,苏宸昭坐在轮椅上送走了父亲,宁锦和陪同。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苏榭昭足足在墓碑前淋了一整天,才回家。
苏母住在帝都苏家,和苏榭昭住在一起。
苏榭昭本是要让她去照顾苏宸昭的,而苏母和苏宸昭想的是一样的,这个时候,最脆弱最需要人陪着的,大概是苏榭昭。
至此,苏榭昭正式接手了苏氏集团。
苏氏与谢祉瑜管理的XJ娱乐公司联手,共同站稳了娱乐圈的大半边天。
星圻原来是私人工作室,几乎是Dark的资金直接把星圻打造出来的。
而在苏氏失了一个宁影后之后,苏氏再次放出消息,星圻将同苏氏集团签约。
星圻的热度,不仅填补了宁锦和退圈的消息,也把苏氏集团再次推进了一步。
☆
一月二十四这天,即是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夜。
苏榭昭和苏母共付M国,和苏宸昭、宁锦和两人一起度过了新年。
月夜初升,星光初现。
桥上一对对的情侣路过,不经意间都望到了水中央的亭子,亭子内有一对璧人,映着水光,羡煞旁人。
两人正是谢祉瑜和林韶九。
粼粼水光,闪闪星光;
朦胧月光,点点灯火。
虽然看起来万物都很温柔。
可林韶九总归是有几分惆怅,她勾着他的手指,看着水上的一只只许愿灯:“祉瑜,榭昭会熬过去吗?”
谢祉瑜把她抱到亭边的长廊上,双手护住她免得她掉下去,唇边一直带着柔和的弧度,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别想那么多,会过去的。”
那天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林韶九想起来曾经那个欢脱的少年,变得沧桑又成熟,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她除了难过,别无它想。
她叹了口气,眸子里映着远处闪耀的灯火:“榭昭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他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韶韶,关于遭受苦楚这件事,没有应不应该。上帝是公平的,收走了什么,就会还给他什么;相反的,也是这样。”
林韶九眸光黯淡了下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埋了进去:“希望以后大家都会很好。”
苏榭昭曾经是过得很幸福,无忧无虑,可正是因为曾经太美好,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便是双倍的痛苦。
她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变回那个爱笑的少年,可她希望会是。
他手臂微紧,用力把她抱了下来。
“韶韶,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放松的,不要再想了知道吗?”
他就是看她近段日子满脸愁绪,才想带她出来,结果还是没什么用。
谢祉瑜一时觉得惆怅:“这般容易在乎别人,若是别人都对你好,你都要加倍还回去么?”
然后又调笑道:“这几天和那些人讲道理累吗?”
她神色微囧,低头抵了下他的胸前。
林韶九回来后,开始关注微博和新闻,有些人在网上骂宁锦和,她看到了总是忍不住去回一两句。
谢祉瑜看到了也只是觉得哭笑不得,又带着宠溺的意味,这大概是林韶九做的最幼稚的事了。
她明知道幼稚,可看到了又总是在想,幼稚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