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臣女见过皇上。”宝芸和卫嵘一起行礼道。
“免礼平身。”晏烈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的起伏。
宝芸和卫嵘站起身来,紧接着再次听到了晏烈的声音:“你就是苏淳。”
同样的,这并不是问句。宝芸不知道晏烈这么问是为了什么,但她也只能如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就是苏淳。”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晏烈说道。
听到这话,宝芸的心又有些慌。她是苏淳,但是她如今的面孔是俞宝芸的,晏烈又能看出什么呢?
虽是这样想着,但她还是抬起了头,与晏烈对视着。让她意外的是,她在晏烈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愤怒。
若不是她产生了幻觉,那在晏烈的眼中看到的应该是心疼和愧疚。
愧疚?难道晏烈真的对苏家的遭遇感到愧疚吗?
“孩子,对苏家的事情朕真的感到抱歉。对你的亏欠朕也没有办法弥补,卫嵘早已和朕说过了你还活着,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朕到现在才敢面对你。”说完晏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主动移开了目光。
宝芸还处在震惊中,这是她和晏烈之间的事情,卫嵘也不好插嘴。
等了好一会儿,宝芸才从震惊中回神,道:“皇上也不用这么自责,臣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若不是朕的纵容,盛家也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若不是朕的无能,苏家也不会遭此灭门之祸。你父亲是一心一意忠君报国,是朕对不起他,对不起你。”晏烈说着,差点就泪洒当场。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作为一个皇帝,他高高在上,也不能有软弱的时候。但他也是人,也会伤心难过。特别苏家的事情,他真的逃不开干系。
他是没有杀苏凌峰的心,但是到底也还是没有保住苏凌峰。连苏凌峰的女儿都保不住。
“皇上不要再伤心了,臣女也知道皇上的苦衷,不会责怪皇上,请皇上也不要责怪自己。”宝芸劝道。
听到宝芸的话,卫嵘也跟着一同劝道:“是啊父皇,与其自责,不如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样才能安慰苏太尉的在天之灵。”
晏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大殿中站着的两个人,总算是有了欣慰,道:“是啊,是不能放过罪魁祸首。”
说完晏烈脸上的伤心已经再也看不到,但看向宝芸的目光依旧温和:“你放心,朕在有生之年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不会让他承受不白之冤的。”
能得到这个承诺已经是超乎宝芸的意料,晏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已经十分感动,跪下俯首道:“多谢皇上。”
晏烈抬抬手让她起来,微笑道:“还叫朕皇上,都要和嵘儿成亲了。”
宝芸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道:“还有几日才成亲,臣女不敢不守规矩。”
晏烈也不强求:“也好,反正也就几日的功夫,到时候再改口也不迟。”
说完他站了起来,接着道:“时间还早,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宝芸和卫嵘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这样的场合,他们跟在晏烈的身边能减少很多麻烦。
特别是宝芸,现在不知道椒房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过她不去,盛琅月估计是十分失望的。
她想的也没有错,不过也不完全对,失望的不仅仅是盛琅月一个,还有俞佳雯。
俞佳雯十分的想看看宝芸看到她在这里之后的神情,一定十分的惊讶,也十分的无奈。可是她在椒房殿中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宝芸的身影,实在是忍不住出言问盛琅月道:“皇后娘娘,怎么还不见郡主前来呢?”
盛琅月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着,淡然道:“忘了告诉诸位了,裕德郡主和大殿下一起,先去御书房拜见皇上了。”
她只说是宝芸和卫嵘一起去了御书房拜见晏烈,只字不提这是晏烈让他们去的。
不过如今杨氏和吴氏都没有进宫,无人敢轻易附和盛琅月的话,要是让卫嵘知道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呢。
盛雨菲倒是在,但是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俞佳雯的身上。俞佳雯是什么身份,竟然也能坐在盛琅月的身边,那个位置连她都没有坐过。
也不知道盛琅月是在想什么,明明是她的亲姑母,但是却对一个外人这么好。她原本是想将赵珣的事情和盛琅月说,让盛琅月对赵珣施压,这样一来估计赵珣也不敢再想着俞宝芸那个贱人。
但是一早俞佳雯就进了宫,让她和皇后说私房话的空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就是满肚子的怨气,看向俞佳雯的目光也更加的不善。同时心中想起了一个计谋。
俞宝芸狡猾,如今身份又不一般,她动不得。但是俞佳雯可就不一样了,她没有道理要受俞佳雯的委屈。
想着,她看着俞佳雯,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个时候,一个打宫女进来道:“娘娘,宴会快开始了,请您和各位夫人小姐移步过去。”
盛琅月站起身,诸位夫人小姐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往宴厅走去。
宝芸跟着卫嵘,入席的时间比较早。看到盛琅月进来,宝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天晚上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盛琅月带着一众官眷给晏烈见了礼,都坐下之后,晏烈才朗声道:“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庆贺大皇子身份分明,二来是给南越四皇子践行。”
他的话音落地,淳于衡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笑着道:“多谢皇上,我敬皇上一杯,愿我们两国永世交好,和平共存。”
这样的客套话南越每次来求和都说过,也只能是当做客套话来听。纵然淳于衡和卫嵘做了交易,但也只能保证在淳于衡的有生之年和齐盛和平共存而已。
淳于衡说完刚坐下,盛琅月就举起酒杯,看向了淳于衡,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见状,宝芸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