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的歌儿,十一岁了
被一串糖葫芦甜了心,拓跋渊眉眼处的笑意,都快绚烂成春光了。
“你去风云拍卖行了?”
拓跋九歌坐在他身边,两人吃着同一串糖葫芦,悠然道,“谈了一笔小生意。”
拓跋渊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他自然知道,拓跋九歌和木头是搞银子去了,这小丫头有自己的骄傲,若连这种小事儿他都干预相帮,反会折辱了她。
契约的事儿拓跋九歌闭口未提,只简单说了一下对方的要求。
拓跋渊沉吟了下,“这些甲胄拿给你练手也正好,初级防御阵的话,你现阶段倒是画的出来。”
画是画得出来,不过能到达什么等级,就说不准了。
把糖果子咽了下去,拓跋九歌问起正事儿,“小叔叔,你这边有那拨儿人的消息吗?”
风君白回王都那日,她在城门口撞见了那紫眼小子侍从的马车入城,后来她一直呆在拓跋府里,也没有外间的消息。
但拓跋渊肯定派虎奴去查探过。
“这段时间摘星城一直很太平,那群人应该是躲起来了。”拓跋渊摇头道,“虎奴曾去搜寻过,不过他们把尾巴清理的很干净。”
“也是,那群人来头不小,不然也不可能请得动鸠魔骞去暗杀。”拓跋九歌眉头也皱紧了几分,“鸠魔骞呢?也没踪影?”
“他被虎奴重伤,必然远遁疗伤去了,不敢在附近停留的。”
拓跋九歌点了点头。
拓跋渊深看了她一眼,问道:“歌儿可是遇到了什么?”
“没有。”拓跋九歌矢口否认。
她心里其实也不确定,当初在梦魇之森与那紫眼烧鸡初遇时,她谎报身份说自己是风云阁的人,称陶四是自己的叔叔,当时对方态度就变了,口风中透露出对风云阁很是熟悉。
后面她第一次到风云拍卖行,曾向霍三娘问起过陶四,当时霍三娘还恭喜陶四升迁,自称老熟人。
可今天她走时再试口风,霍三娘却变了说法。
若陶四真是升迁了,霍三娘何必撇清干系呢?
只怕有鬼。
她应下这生意,也是想看看,那背后之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拓跋渊细打量着她的神情,料想拓跋九歌应该没对自己说实话,不过他也不戳破,既然这小丫头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拓跋九歌吃完糖葫芦就马不停蹄跑去书房开始画图了,她走后不久,拓跋渊就把木头叫了进来,问了几句话,才让他过去帮忙。
“主上,木头那小子应该没说实话。”虎奴皱眉道。
拓跋渊笑了笑,“应该是歌儿让他瞒着的吧,如此也好,他总算搞明白该听谁的话了。”
虎奴无语,心道:怕是只要与小小姐有关的,你都会说好。
“这些日子你去盯紧风云拍卖行,只要不闹出大风浪,便由歌儿自己处理吧。”
“喏。”
木头刚到书房门口,就被拓跋九歌一把拽了进去,“没漏馅儿吧?”
“应该没吧。”木头拧眉道,估摸不准自己先前的说辞,能不能逃脱拓跋渊的法眼,“你为何要瞒着渊少爷?他对你那么关心。”
“哪有遇事儿就找大人帮忙的。”拓跋九歌不耻道:“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
木头想到她先前在风云拍卖行的表现,心道你的确不是没断奶的娃娃,倒像个成精的狐狸。
扯谎演戏玩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晚点你去把这个月的供奉先缴了吧,一个月之内要画完这些甲胄,时间还是有点紧。”拓跋九歌直接把手头的黄金全给了木头,叫后者傻眼。
木头看着手上的金子,微皱眉:“你全给我?这是你卖阵图所得,我又没出什么力。”
“你不是帮我演戏的嘛?”拓跋九歌头也不抬道,研究着卷轴上的初级防御图,“再说,你现在是忘情院的人,你丢脸,也就是忘情院丢脸。”
“可是……”
“少废话了!真觉过意不去,以后别人找麻烦的时候,你出来给我扎场子!”
木头不再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拓跋九歌就把甲胄收入千机锁内,精神力沉了下去,进入锁内画图。
三房,角楼中。
拓跋枭看着下人递过来的帐本,面色不佳,直接摔在了桌上。
“三长老当沉住气,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传出去岂不叫小辈笑话。”拓跋天月悠然自得的饮茶,倒是一点不急。
“天月小姐,我家灵儿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但那拓跋九歌却好端端的手脚健全,你叫我如何忍?”
“三长老的孙女至少还活着,那我呢?”拓跋天月勾唇笑了笑。
拓跋枭一时语塞,的确,拓跋天月家破人亡,若比惨,谁能惨的过她?
他年纪、修为都比对方长,但定力却是输了一大截儿,拓跋枭当下也平静了几分,面上多有悻悻。
“原本这供奉也难为不了她,等到了月底,会有更多人按捺不住的。”拓跋天月笑容幽沉,“文火慢炖才有好滋味,且让她先受些皮肉之苦,好戏还在后面呢。”
……
拓跋九歌在千机锁内画阵图,一画就是大半天,直到耗尽精神力被弹了出来。
这初级防御阵画起来,的确比基础阵图要难得多,她到现在都还没画出一个完美共振的,反倒报废了几具甲胄。
外间天色已暗,静悄寂谧,忽起的嬉闹欢笑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拓跋小九,你快出来呀。”
拓跋九歌不知小饕餮在外面闹腾什么,撑着疲惫推开门,人便愣住了。
冰凉感贴至脸上,随即融化成水,大雪似鹅毛般从天而落,转眼功夫就给院中的植被披上了银妆。
小饕餮像一头出笼的野猪,在院子里撒欢打滚,吭呲吭呲的尝着雪花的味道。
拓跋九歌眨了眨眼,伸手接下一片晶莹。
这是……初雪啊……
“原来今天是冬至啊?”她喃喃道。
“是啊。”拓跋渊不知何时走到了身旁来,略一抬臂,便将她笼在了青衣大氅下,挡去了纷飞的雪花与寒意。
“我的歌儿,十一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