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和表情都很到位,别提多诚恳了。
见他这副模样,伍月抿了抿唇:“不用,我真的相信你。”
“时间不早了,我困了。”
她的脸上露出点儿疲惫,轻声道:“上车送我回家,好吗?”
顾钊当然无有不应,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笑道:“月月,你真好。我真的太爱你了!”
伍月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衬衫领子下面,到底有什么,真的重要吗?
他似乎忘记了,跟另外一个人倘若有亲密接触的话,不是没有痕迹的。
他的衬衫有些褶皱,没有最初的整齐。
领带稍微有些歪斜,西装上粘着一根黑长直的头发。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一股浅淡的甜腻花香,暗香浮动。
那种带着甜的浅淡香味,从来不是她的品味。
她该继续相信吗?
伍月心乱如麻。
心中难免生出几分逃避的怯意,索性不再去想。
顾钊却不知道她的心中都想了什么,见她似乎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沉沉靠在座椅上,这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他掏出手机,面色有些沉凝,冷冷地敲字:“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了。”
信息发送成功后,他熟练地将记录删除,清空备份。
这才收起手机,抬手握住伍月的手。
带着无尽的温柔,低声道:“月月,今晚去我那里,好吗?”
伍月顿了顿,睁开眼看他。
外面的光阴在他的脸上割裂开来,他的一半面容温柔深情,另外一半隐匿于黑暗,叫人捉摸不透。
她的眼底显露出挣扎。
就在这时,顾钊将她的手捧到唇边,轻轻啄吻一下。
眼底带着细微的笑意,灼热的掌心充满暗示意味地捏了捏她的指骨,低声道:“我想你了。你难道不想我吗?嗯?”
双眼专注地盯着她,仿佛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伍月的心顿时跳得飞快,大脑中一片空白。
只余下对他的心动和欣喜。
她忍不住羞涩地抿唇一笑,点点头带着几分甜蜜:“好!”
说着抬手敲了敲隔板,对着司机道:“不回家了,去城南别墅。”
司机有些讶然,欲言又止。
大小姐从来都是个果决干脆的性子,怎么谈起恋爱来,就像是被迷了眼?
今晚的事情都没有个交代,被这小子随便哄两句,就要跟他在外面过夜。
“听到了吗?何叔?”
见他没有反应,伍月又催促了一声,满脸都是疑惑。
见状,司机也只能收敛心神,沉沉应了一声,转动方向盘往城南开去。
夜色深沉,阮寒星和霍沉回到霍家的时候,几个弟弟妹妹都已经休息了。
“霍先生,明天见。”
阮寒星站在房间门口,冲着霍沉露出灿烂的笑容,摆摆手:“晚安。”
看着她脸上的疲惫,霍沉没有多言,抬手将她的鬓发塞到耳后,声音微哑:“夫人早点休息,晚安。”
目送她回房,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霍沉抬手按住胸口。
心脏跳动,传输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微的甜。
他忍不住抿唇,黑沉的眼眸盯着房门看了又看,像是在期待这扇房门会突然打开,重新露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一道怯怯的女声响了起来:“霍,霍总。”
霍沉的眼神微动,淡淡地看过去。
夏昕怡端着托盘,站在楼梯口。
她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吊带睡裙,露出过分瘦削的肩头和锁骨。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上,一张小脸素面朝天。
这些日子,她过得轻松多了,脸上也长了点儿肉,面色红润许多。
站在灯光下,整个人显得素净静美。
而她的眼睛瞪得微圆,像是惊讶他的存在,带着点儿手足无措,咬紧了下唇。
霍沉忍不住拧起眉头。
他看过去的第一瞬间,竟然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是阮寒星正站在那里看过来。
要不是两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阮寒星也不会露出这样无措又紧张的表情,一打眼真的很容易看错。
大约是他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异样情绪,让夏昕怡越发有些战战兢兢。
她端着托盘的指节不自觉地用力,骨节泛起了青白。
“我,我听到您跟阮女士回来了……”
她有点结巴,垂着头干巴巴地解释:“我,我照着我家乡的方子,熬了醒酒汤送过来,怕,怕第二天醒过来头疼……”
说着,她把手上的托盘又往上举了举。
霍沉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了一眼。
上面果然摆着一碗醒酒汤,还冒着热气,应该是早就炖煮好了的。
他犹如寒霜般的面色,这才微微缓和几分,嗓音却还是冷冷淡淡的:“你有心了。”
“都是我该做的。”
夏昕怡肉眼可见的更紧张了,身体都忍不住在发颤,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颤巍巍地道:“我,我……这醒酒汤,效果很好的。我爸爸之前喝醉了酒,都是我熬……”
语无伦次。
她猛地咬住舌尖,眼圈倏然红了,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简单的几句话都说不好。
笨嘴拙舌的。
她到底是怎么了?
每次都这样,像个蠢蛋一样。
阮女士也是贫民窟出身,甚至没有父母抚养,跟外婆相依为命长大。
可是她就能镇定自若地游走于上流社会之间,不管是面对霍沉还是其他人,都从容优雅。
而她呢?
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话也说不好。
恨不能时光倒流,或者直接把舌头咬下来,而不是继续这样出丑。
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像是遥不可及的神祇。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霍沉更好看的男人,不仅仅是外貌的好看,还有那种难言的贵气。
尤其是在暂住霍家的这段时间,她亲眼看到他是如何对待阮寒星,就更加觉得他完美无缺。
在她有限的眼界中,曾经就算是做梦,她也不会梦到这样完美的人。
她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这样出色的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这么近,让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