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
刚进门的阮泽明脸色瞬间难看,沉喝一声:“闹什么闹?你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来这一套?整天跟个农村泼妇似的,你的礼教呢?!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事儿都不懂!”
阮寒星勾起红唇浅笑。
指桑骂槐地说谁没有礼教,不懂事儿呢?
既然阮泽明不敢摆明了说,她也权当自己没有听明白,抱臂悠然地站在一侧看热闹。
“爸爸!”阮嘉赐像个小炮弹扑了过来,胖脸上挂着大颗的眼泪,嚎道:“妈妈不给我买马!我同学都有,我没有我多没面子啊!我也要马!”
“要什么要,买了马你会骑吗?”
阮泽明的脸色顿时一沉,呵斥道:“别整天见风就是雨的,咱们家什么家庭,让你这么祸祸。就算是首富也能让你给败光了。”
要是以往,阮嘉赐这么闹,他自然也就顺了他的心意。
可是现在阮氏动荡,为了保住股价,他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哪里舍得再掏出这么一笔钱来,供小孩子玩耍?
“我不会我可以学,我同学家里都有马场,我只是要买匹马!”
一向疼宠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坚定冷漠地拒绝。
阮嘉赐不敢置信,“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爸爸不爱我了!你以前都会给我买的,我要买马,我也要骑马!我没有小马,我同学都不跟我一起玩……”
阮泽明的眼底闪过艰涩。
他是从骨子里的重男轻女。
这辈子,就得了阮嘉赐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捧在手心里宠着。
这会儿不能让儿子如愿,他的心里涌上怒意,沉声道:“我说不买就是不买,你再怎么闹也不会买!”
“给我买,我不管我就要!”
这话顿时像是捅了马蜂窝,阮嘉赐彻底火了。
他扯着大嗓门一边哭,一边用肥嘟嘟的手直接掀翻了茶几,砸着摆件,哭喊道:“给我买小马!不给我买小马,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嘉赐,你不要再闹了。”
江秋雨满脸无奈,上前想要拦住他。
然而阮嘉赐从小营养丰富,长得身高体壮。
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疼得她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耳边是阮嘉赐的魔音贯耳,眼前更是乱成了一团。
果盘里的橘子在地上弹了两下,滴溜溜滚在阮泽明的脚下。
他的心里满是烦乱,抬脚一脚踩在橘子上。
汁液四溅,而他满眼阴戾,暴跳如雷地怒喝一声:“够了!阮嘉赐,不要再闹了!”
在孩子面前,他惯常喜欢装作慈父。
阮嘉赐还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凶,愣了愣,张大嘴傻傻地看着他,眼底闪过几分恐惧。
他哭得眼泪鼻涕交织在一起,这么大的人了,张着嘴鼻涕都快滴进嘴里了,别提多恶心了。
“你跟谁学得泼妇做派?”
阮泽明简直无法忍受,不敢置信地怒骂道:“你看看你,男子汉大丈夫,苦恼撒泼。丢不丢人?”
在他的怒火下,江秋雨脸色发白,阮嘉赐也不敢吭声。抿紧了嘴巴。
整个阮家一片死寂。
“噗嗤。”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来。
谁?谁敢在这种时候偷笑?
循声看过去,阮寒星明澈的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勾着唇看过来。
迎上众人的目光,她才假惺惺地掩了下唇,没什么诚意地道:“不好意思,我没忍住。你们继续,继续。”
这么一出大戏,她可还没看够呢!
阮泽明的脸色顿时黑沉如锅底。
即使阮寒星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仍旧从她的眼底读出了嘲讽的意味。
他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捧在掌心里疼得就是阮未思和阮嘉赐这么两个玩意儿?
丢脸至极,阮泽明的心头怒火更胜。
偏偏阮嘉赐不是个会看眼色的,认出她之后还愤愤不满地瞪大小眼:“坏女人,谁让你来我家的!”
像是记起之前挨的打,他颠着满身肥肉,直接躲到了江秋雨的身后。
不讲究地拿袖子擦了擦鼻涕。
阮泽明的青筋直跳。
他从前穷过,是跟阮寒星的妈妈一起奋斗,逐渐将阮氏扩大到这个规模。
只有接触了上流圈子,他才知道身份的重要性,经常以出身为耻辱,处处维持豪门的体面。
看到阮嘉赐这副粗鲁的样子,他的老脸都要丢干净了。
四下看了一圈,他猛地抓起鸡毛掸子,怒道:“混账东西!看看你这些年都学了什么,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