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离婚”二字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为自己的冲动。不怪二哥,只怪自己太没有忍耐力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回来就成客人了。或许是身份的调换,省亲的女儿们大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也一样。
刚才,或许是从小依赖二哥的习惯推动了她;或许是二哥眼里浓厚的关切蛊惑了她;又或许是章盛呈给她的冷漠太多,压抑濒临窒息的她,太需要释放,太需要倾诉了。
所以,一触即到二哥诚挚的眼神,掩藏已久的委屈瞬间翻涌。这种情绪一旦冒出,除了宣泄别无他法。
只是,倾诉出来又怎样?除了留给亲人无奈的伤感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二哥紧蹙不展的眉毛,她眼里的自责更甚了,她说:“二哥,我真的是一点怪你的意思都没有。”
康聿述淡淡说道:“可是,毕竟是我一眼相中了他,极力簇合你们的。”并且你现在过得并不是很和美。
“一个人好不好,只有和他相处了才知道。看一眼也只不过是看个外表,他刚好有个让人喜欢的外表。”转瞬,她像是安慰二哥,又像自我安慰似的说道:“其实,他只是嫌弃我没上过学,不愿意搭理我而已。至少,他没有对我动过粗,所以也算不上对我不好。抛开他不说,公公婆婆还有奶奶都对我很好,虽说比不上亲女儿亲孙女,但是也差不多了。所以……所以,也不能说不好。”
章盛呈的所作所为让康聿述着实的不满意,但不满意又能怎么办?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妹妹结婚都三年了,如今孩子也有了,除了劝慰让妹妹容忍大度,还能怎样?
康聿述说:“六妹,这结婚过日子,谁都不是顺风顺水十全十美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有这样的事儿,就是有那样的事儿。盛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再加上家境优渥,难免心高气傲。他把这份傲气展示的如此张扬,主要也是还太年轻,等再过两年慢慢成熟了,他也就学会掩藏学会了容忍。两个陌生的人凑到一起过日子,总得有个磨合期,慢慢来别着急。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康聿容默然。
妹妹的沉默让康聿述想歪了,他认为妹妹或许有了什么主意。
随即,他严肃的开了口:“六妹,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再怎么做都不过分。盛呈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那些都无伤大雅,稀松平常。但你必须恪守本分,牢记三从四德妇德妇功。不能因为丈夫一点点的瑕疵而生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做任何事都要思虑周全,不能叫夫家丢脸,让母家蒙羞。”
康聿容心里像是压了几十块石头沉甸甸的,脸上却挂出了康聿述熟悉的笑容。
康聿述满意了,笑了,他轻柔着妹妹的头顶说:“你从小就识大体明事理,做任何事都小心谨慎规规矩矩的,二哥相信你绝不会出格一步的。你放心,二哥向你保证,盛呈就是提一百次一千次,你们这婚也离不了。”
对于二哥的保证康聿容深信不疑,不为别的,只因二哥和父亲是一条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