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谁是傻子？
吴老板深吸一口气，常年捡漏的第六感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高深莫测。
他用眼角瞄了一下周围，全是围观的街坊邻居，刘奶奶也在眼巴巴地看着。
他不能撕破脸，也怕暴露自己，只能咬咬牙，一点头：“行，算我今天做了件大善事。”
说完，他立即让两个工人上车，开着小货车离开了。
张显风推着轮椅进入刘奶奶的家，把门一关，把碗拿出来放在满是油渍的桌上。
“这个碗是个古董，你差点被吴老板骗了。”
刘奶奶听得目瞪口呆，一点都不相信：“你别乱说话，吴老板是个好人，前两天老张头家的屋顶漏了，还是他派人免费修的咧。”
“说不定是老张头家也有古董。”张显风说。
“你这后生崽，不准再乱说话。”刘奶奶一脸严肃，“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呀，外面来的？”
张显风摇摇头：“你不相信就算了。”
他不是圣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固执。
说完，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刘奶奶喊住他。
张显风回头，看到旧碗朝他砸过来，便信手接住。
刘奶奶骂道：“你不是说这碗价值连城吗？还不快拿走，摆我这里做什么！”
张显风笑了笑，拿着旧碗走出了老屋。
刘奶奶也许是傻，也许不傻。
他走到没人的巷子里拨通了沈鹤的电话。
“张师兄有何吩咐？”沈鹤恭敬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
张显风轻咳了一声：“沈大师，我手里有一件明清时期的古董，你那边能帮忙出手吗？”
沈鹤一听，眼睛都亮了：“张师兄还玩古董？当然可以，我认识几家拍卖行，保证帮您卖个好价钱！”
“行，你现在有空吗？我直接给你。”张显风可不想把这个旧碗带回云端别墅。
“我马上过来！”沈鹤问清了地点，兴高采烈地挂断了电话。
张显风正想在古城里找家茶楼之类的地方等他，突然背后传来钝器破空的声音。
“嗡”……
他一矮身，一根铁棍从他头顶掠过，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墙灰簌簌往下掉。
如果他没有及时避开，此时肯定已经被开了瓢。
“愺你奶奶的，敢吃吴爷的货，也不看看这条街是谁罩的。”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走过来包围他，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
张显风直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
想不到那个吴老板这么快就派人过来了。
“臭小子，识相的话就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我们留你一条狗命，否则……”刚刚从后面偷袭不成的大汉开始叫嚣。
“否则怎样？”张显风冷冷问。
“否则就别怪爷几个不客气了。”大汉放完话，铁棍已经抡了起来，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事。
眼看铁棍就要砸中张显风的脑袋，张显风一脚踹出。
“砰”！
那个大汉一下子飞出去，挂在墙上，呈现一个大大的‘大’字。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从没见过能一脚把人踹到镶墙上的，又不是武侠小说。
张显风一步上前，抓住一个离得最近的人挥舞过来的铁棍，反手一个过肩摔。
“咚”！
这不是普通的过肩摔，地上的尘土都被扬起来了，那人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摔晕过去。
剩下的两个人怂了，即使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对手，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走！”
“回去告诉吴爷！”
张显风眼睛一眯，轻轻吸了一口气。
“哐”！
一个逃跑的壮汉被不知道从哪落下来的花盆砸中了脑袋，跌倒在地。
另一个人躲闪不及拌在他的身上，跌飞出去，面前正好是一块尖锐的石头，“嘭”的一下，满脸是血。
两个人相继晕倒在地，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血光，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不需要手下留情。
张显风弹了弹衣服上沾到的灰，走出巷子，很快找到了一间没几个客人的茶馆，点了一壶茶，走进角落一间半封闭的包厢坐下来等沈鹤。
旧碗被他随手放在桌上。
这是个通体漆黑的碗，之前也不知道拿来装什么，碗口和碗底都有许多黑褐色的黏着物，看上去有些恶心。
第一壶茶泡好，沈鹤还没到，倒是有一个光头从外面进来，扫视了一眼茶馆，直直朝他走了过来。
“小兄弟，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行。”张显风很不给面子地摇头。
光头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直接坐了下来：“小兄弟，和尚法号一清，你我有缘，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杏色的锦缎布囊，倒出里面的东西，递到张显风面前。
那是一枚铜钱，青铜的锈色十分鲜艳，上书“天德重宝”的字样。
“这是天德重宝，市场价值25万左右，比这黑美人小贵上一些，我与你交换，如何？”一清和善地说。
古董不分年份，越是珍稀，上面附着的气运越盛。
张显风并不知道旧碗是不是叫“黑美人”，但从旧碗与这枚铜钱上附着的气运来看，确实是差不多价值的两件物品。
他看着和尚，并没有说话。
见状一清又拿出个小礼盒，里面躺着一串佛珠，继续说：“小兄弟，我是静安寺的主持助理，这个是我们主持惠鹏大师开过光的沉香佛珠，有价无市，也赠与你，就当交个朋友。”
两件东西摆在了张显风面前，保养得干干净净，和那个脏兮兮的旧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显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一清以为他肯定应了，伸手就去拿那个旧碗。
张显风手一捞，比他更快地把碗拿到了手里，继续喝茶。
一清脸色一变：“你别不识抬举。”
张显风笑了下，放下茶杯。
“先兵后礼，杀不了我就拿东西跟我交换，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外面肯定已经埋伏好了吧？等我把易碎的碗换成这枚不容易损坏的铜钱和不值钱的佛珠出门，你们就可以不用顾虑，直接杀人越货。”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说，你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