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楼婷按下了网页的刷新按钮，本来端到嘴边的咖啡忽然停住，随后差点撒了自己一身。
“哎哟…”
她赶紧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来使劲擦了擦嘴和脖子，但目光却死死的盯住了屏幕——因为第九局的成员列表上，一个原本灰色的图标刚刚恢复了色彩。
楼康去空地练剑了，此时屋里就她一人。楼婷又连着刷新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轻轻呼了口气，原本凝重的脸上露出些轻松的笑意来：“我就说嘛…”
之后她拿起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给赵炎拨个电话，却见颜霜的号码忽然打了过来。
楼婷一脸奇怪的按下通话键：“喂，霜姐？”
电话那边的颜霜很是客气，说自己正在1037和孙珂一起聊天呢，问自己有没有时间一起过来。
这背后明显不是单纯“聊天”那么简单，楼婷感觉“孙珂”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顺便在资料库查了一下后立刻应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她没有叫上哥哥楼康，因为后者练剑的时候浑身是汗，要是等他收拾完了再走太耽误功夫，直接开车去1037后，楼婷下车时便发现咖啡馆已经修复完毕。
店铺门口的警戒线已经撤走，如果不是看过照片，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么激烈的战斗。
她推门而入，暗淡的光线下，屋里似乎还留存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楼婷扫视一眼，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那身中世纪全身铠。
头盔上的弹痕极其醒目，按道理这应该被第九局拿去当证物，可谭平似乎根本没管似的。两张油画中间的墙体上有翻修痕迹，地板也换了几块，想来都是子弹击中的地方。而颜霜和孙珂便坐在那壁炉旁的围座位置，林珊端来了一盘点心和干果，见楼婷进来，便冲她伸手打了招呼。
只是这位店员挤也挤不出笑容，眼睛还有些红肿的样子，纵然努力用化妆技术弥补，依旧能看出她脸色极差。
“一起坐在这边吧。”
颜霜招呼一声，让林珊也坐在旁边。楼婷过去和孙珂打了招呼，她姿态很客气，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家世背景。但此时看到这位传闻中的“孙女侠”，却感觉对方根本就没什么“豪气”，反倒是拘谨异常，仿佛在场有气场强悍的长辈似的…
“楼婷是第九局的，新晋的ii级探员。”
颜霜笑着作了介绍，孙珂起身握手：“楼探员你好，我就是对1037这个事务所有些兴趣，之前也在这里介绍朋友解决过麻烦，所以想和大家交个朋友…”
她轻松地让气氛活跃起来，这种本领对于官家小姐来说都是基本功。楼婷简单和她聊了会儿，才意识到这位顶级圈子的大小姐竟然是真的对“异能界”感兴趣。
“我也查了一些资料，但看来看去好多都是糊弄人的东西，真正涉及第九局内部的消息…我一个局外人也没有权限去看。但因为那件事，我其实也想了解一下…”
她说的轻松，但背后定然不止于此。颜霜在旁边补充道：“其实孙小姐——”
“喊我小珂就好，颜姐，您可别跟我客气什么…”
楼婷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颜霜推辞不过，继续道：“之前也算是我帮小珂了一点小忙，她现在也对这一行有些兴趣，当然不是想入行，就是因为好奇想参与进来，开开眼界。当然，她家背景硬，罩着1037的话，也少一些牛鬼蛇神过来找事。”
孙珂嘴角抽了抽，颜霜表情自然，好像根本没把自己当鬼。
“哦哦，这样啊。”
楼婷理解为官二代无聊接触这些东西后的好奇心，孙珂那边也是腼腆的解释：“我不敢明着参与，因为家里人都不愿意让我接触这个…”
“理解，理解。”
她们三人气氛还算融洽，倒是旁边的林珊始终情绪低落一言不发。直到孙珂问起袭击者时，她才忽然抬起了头。
“是…国外一个大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很霸道也很强势，所以他们再三进入华国搞事，我们只能被动应战。”
楼婷没有透露太多。但孙珂也从另一个渠道了解过，低声问道：“听闻国内在这方面其实只算起步，所以在对外问题上有些弱势？”
林珊的耳朵竖了起来，她对这些根本不懂，甚至还不知道颜霜的真实身份。但赵炎倒在血泊中的一幕却像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永远也忘不掉。
“的确有些，好比这次事件中抓起来的那几个家伙，没准最后都要拿来换条件放回去的…”
楼婷在这个问题上没骗人，并且她还有些私心在里面。孙珂听了果然皱眉：“这么窝囊？别人打上门了，还要继续谈？”
“其实…第九局也就是在国内处理一些问题，在国际上，目前还很难像欧美国家的组织那般有强大的影响力。”
楼婷说完，林珊却是忽然开口：“那咱们华国的部门，会派人去打那个组织么？”
孙珂也是好奇，望向了楼婷，后者很坚决的摇头：“根本不可能…自保都做不到，还跑到国外去折腾？”
林珊嘴巴张大，似乎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那、那赵哥岂不是…”
倒是孙珂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不知道他原来那么厉害…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楼婷愣住，但她脑袋极快，几乎立刻明白为什么赵炎的名字会在第九局内注销，微眯眼睛看了一眼颜霜，发现后者低着头没说话。
而同一时刻，已经抵达洛杉矶的赵炎和文森特此时正在一家汉堡店吃着快餐。
因为位处黑人街区，从落地窗朝外望去时，看到的多是穿着超大号衣服闲逛的家伙们。这里到了晚上治安很差，哪怕黑人自己也很少在这个时候出来。倒是赵炎和伪装成黑人的文森特拿着大号汉堡吃的正香。
“研究所的几楼？”
“三楼，通常都在这个位置。”
文森特随手指了指手机上的一份地图，赵炎拿起三四根数条塞进嘴里，瞥了一眼后回道：“回去的机票是几点的？”
“明天中午，十一点四十。”
赵炎看了眼手表：“嗯，赶得及。”
说罢他站起身，将那黑色的风衣套在身上，随手点了一支烟，迈步沿着黑暗的街道而去。
文森特拎着一个黑色大包跟上，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星空，忽然笑出声：“哈，忽然找回当初跟着队长你出任务的感觉了。”
“什么感觉？”
“就是啥也不用担心，按照命令踏踏实实打就能活着回来。嘿，管他什么主教圣殿骑士，队长，你比以前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还是说，以前故意保留实力了？”
赵炎笑了笑：“没有，只是活了这么久，总归要比以前厉害些才是。”
文森特耸肩：“好吧，谁让你是圣徒呢，你说你是耶稣我也不会怀疑的。”
脚步声渐远，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而向远处望去，则是灯火通明的教廷生物试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