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待李树先进门,李青拖着柔弱无骨的身子下了楼,朝他缓步过去,率先道:“我想去大伯家里住。”
这里像个牢笼,她害怕。
爷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家里除了保姆、园丁、司机等工作人员,连个宠物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一丝人气。
“怎么,跟爷爷住在一起不好吗?”李树先换了拖鞋,蹒跚着走到李青面前,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李青闪过一丝恐慌,住在这里,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她可以跟任何人作,却没办法跟爷爷作,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敢。
可是对旭恒的执念,让她急需逃出这个牢笼。
她想去见他,很想。
“您工作忙,常常不在家,我想出去,阿姨不让。”
“那是因为你身体还没养好,万一再生病了,还得看医生打针,你小时候不是最怕打针。”
李青有些腹诽,她都多大了,爷爷总是记得她儿时的一些小事。
“现在不怕了,我身体也好了。“
“好什么好,阿姨说你都不吃饭。”
“我没味口。”
“这就是没好,在爷爷这好好养养。”
“我想给妈妈打电话。”她的手机被没收,现在真真儿跟坐牢似的,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可以,等会我让老王把手机给你。”
“谢谢爷爷,”李青乖巧道,转而还是想再挣扎一次,因道:“爷爷,让我去大伯家住吧,我想大伯母了,我保证听话,您不让我做的事,绝对不做。”
李树先看着乖巧的孙女,想着那两个加起来快过百的废物,还不如一个孩子。
在他看来,不是孙女不好,是那俩人不会教育。
这不,他一管教,孩子不就断了那心思。
再者他也不是真心想关李青,只是不想她出去惹事。
真闹到阎耀远跟前,那就是丢人现眼。
现在就算是阎耀远的儿子哭着,求着要娶他的宝贝孙女,他也不一定答应。
他给李青物色对象的先决条件,要么门当户对的,要么低嫁。
这孩子已经被李家人惯怀,高门大院里的那些规矩她受不了,那些复杂家庭人际的关系,她也没有那样的脑子去应付。
门当户对或者低嫁,男方至少看在李家人的面子上不敢对她不好。
出轨的事,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李景天的孙女,断不能受这些气。
他想着,就算是阎耀远的儿子又怎样,今天能在婚内跟他孙女搅在一起,明天就可能跟他人搅在一起,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他不知道的是,人家旭恒连个正眼都没给过他孙女,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没记在耳里,转身就忘了。
出轨这样的事,就更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自己的老婆还爱不过来呢。
外面那些女人,任你长得再国色天香也不能跟他的其雨比。
他的其雨,会做手术,会给人开脑,会救死扶伤。
坚韧不拔,聪明有智慧,善良不愚昧,正直有底线。
理智不娇情,只要旭恒想,任何好词他都能往其雨身上堆。
两口子真正的爱情,是发生在婚后日复一日的相处与柴米油盐中。
婚前算起来,也不过是男女间的喜欢与好感,随着了解的加深,让他们折服于对方的人品。
这样深厚的感情,别说李青,就连柏源连只脚都插不进去。
且近来,旭恒跟阎耀远之间,虽仍不说话,但已经开始频繁见面,关系有和缓。
每个周末,夫妻二人都会光明正大的带着孩子去参加阎家的家庭聚会,对于旭恒的重新归来,
最有意见的当属阎耀静,但是有意见也没用,人家的亲生儿子。
只要法律上没断绝关系,嘴上说再多也不过尔尔,随时都能反悔。
其雨更是不遗余力的在父子间游走。
她运气也是好,前阵子,有个领导得了脑瘤,手术是朱诚带着做的。
朱诚现在年纪渐大,虽退休,但被返聘。
并且这次是业内专家的一次齐聚,手术和治疗方案是几家权威医院汇集的专家,一起联合诊断的。
其雨有幸参与其中,并且是注治医生之一,全程参与。
事后,那位领导的家属包括领导本人都对她赞赏有加。
知道她是阎家的儿媳妇后,更是特地遣人将礼物送到阎家老宅,又传话给阎怀山,
说自己现在身体还在恢复中,不便上门叨扰,但真心感谢他的这个孙媳妇。
若他们阎家不嫌弃,他可认其雨做个干女儿。
这样的抬举,聪明的阎怀山和阎耀远不可能不知其用心。
心下都清楚,到了这个级别的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喜欢其雨也是真的,想跟他们表明立场也是真的。
这件事阎家父子没有私自做主,而是把决定权给了其雨。
其雨考虑了几天,拒绝了。
知道内情的人都很震惊,觉得其雨太傻,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
要知道,能攀上那位的话,简直就是给她加分,日后她在阎家的地位也会一往无前,关系处好了,就是在抬高她的身份,走出去也没人再敢说她跟阎家门不当户不对了。
其雨的拒绝皆大欢喜。
阎家父子极其满意,阎耀远从不轻易站队,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商人。
平时跟自己的亲哥哥都保持距离,何况其他人。
但是,在国家层面上,他有自己的态度,任何时候,他的底线是不损害国家利益。
因而这些年,很多国家不便出面做的事,他都一一帮忙做了。这些都是秘密进行,除了阎旭豪知道皮毛。
就连阎怀山和阎耀宁都知道不多,当然,他们也不会刻意去窥探了解。
在他们看来,只要阎耀远做的是正确的,是利国利民的,不管他是商人亦或是其他都无所谓。
这是他们阎家一向的家风,也是阎怀山对子孙后代的要求。
做人,必须要有底线。
做阎家人更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