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当年爱国一走,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其雨上学要钱,她又下岗。
别说借钱了,有一次她上了这个表弟家,还没开口,水也没一杯,这个表弟媳就开始撵人。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刚出了门口,就听到利云跟吴炳发说:
“什么表姐不表姐,以后少来往,我前儿看见她婆婆在路上捡垃圾,这么穷,小心以后沾上了就甩不掉。
她今天过来肯定是为借钱的。”
智玉芳想起这些,心里怄的要死。
脸色一沉:“利云,我给你5000,你也给我安排个工作呗。”
说着又把当年利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还给了她。
这些历历在目,智玉芳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的利云脸色青紫交叠,很快变成了猪肝色,想不承认来着,
可惜,罗奶奶已经拿着拐杖敲击地板,只差没对着他们撵了。
她要再厚着脸皮,装听不懂这婆媳俩的意思,就真的被人踩在脚底,白活了。
带着儿子丈夫,忿忿不平的一出了罗家小院,就开始骂骂咧咧,转头对着智玉芳家的墙,就啐了口口水。
打发了利云一家子,智玉芳给智利伟打了个电话。
听说他在厂里,拎着包,搭了班车就杀了过去。
“利伟,王菲都在外面瞎说些甚呢?”智玉芳在智利伟办公室,刚一坐下,就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智利伟看着突然上门的姐姐,一头雾水。
先是打电话问他在哪,这会子直接找到厂里来,看来是真的有事。
智利伟给智玉芳倒了杯热开水,放到她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下,问道:
“姐,怎么了?”
智玉芳也没瞒着,上来就将利云两口子,以及以前嫌她穷,不大跟她走动,现在突然上门,又对她热情起来的亲戚,都说了。
末了问道:“我问你,其雨婆家的事,王菲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也知道?”
智利伟心道不好,这蠢婆娘到底还是四处宣扬了!
“哦,那晚在逸仙居吃完饭,出来碰到一个客户,他说的,王菲在旁边,听到了。”
“利伟,我们不说,并不是想藏什么。”智玉芳开门见山,语重心长道:
“我们家最有出息的是你,见过最多大场面的也是你。
这种家庭,有些事不说你也知道。我原本是不赞成他们在一起的。
人呢,得认清自己,有多大头,带多大帽。
俩孩子感情好,我也不好拦。旭恒爷爷是挺喜欢其雨的,
但旭恒妈妈一直不满意,人家一开始就没看上我们,不然也不会就扯了个证。
这还是旭恒坚持,听说为这他还和家里闹了一场。”
“姐,”智利道:“有话,你直说。”
“利伟,你也知道,很多家庭,父母没了,兄弟姐妹间基本也就散了,不来往了。
妈虽对我不好。”智玉芳说着,眼眶发红:“老大是个不着调的,弄成现在这样,想来往也来往不了。
也就咱仨了,这辈子能生在一个家庭里,是缘份。可能你觉得我多事,但我是真的不想,咱们也走到互不来往那一步。”
智利伟已经习惯了智玉芳的啰嗦,不过,姐姐说的话也在理。
人年纪越大,反而更在意亲情。
孩子们陆续成家立业,他们也越发孤独。兄弟姐妹间偶尔一起聚聚确实挺好。
他也没打算,就这么和姐姐妹妹断了。
“姐,你说的,我赞同。”
“利伟,有些话我说的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智玉芳喝了口水,说道:“你也是有女儿的。
养了女儿就知道,没找对象前,但心她嫁不出去。
找了吧,条件太差,又担心她过的不好。条件太好,又担心她受委屈。
我就一直想她找个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可她跟旭也是真的有缘份。
我这把年纪,还学人家创业,开个店。也是为了其雨。
一来,钟点工说出去不好听;
二来,也想多给其雨攒些钱。
人家是人家,咱自己手里有才是底气。你说是不。”
智利伟点点头:“是这样的。”
“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智玉芳道:“你也可以说我自私,为了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忍。
就算有一天,和所有亲戚断了来往,我也做得出。”
智玉芳说着,脸色一变,声音俨然:“谁好,都不如我女儿好,她是我生的,她要过得不好,
在婆家处处受委屈,那就是拿针戳我的心。我绝不会给任何人为难她的机会。”
在这一点上,智利伟是理解智玉芳的。
因而姐姐话语里虽然意有所指,但也并不恼。
姐弟俩品性方面,很多地方还是像的。
智丹琼当年嫁的好,王菲也是虚荣的不行,到处说。
可是邓唯安家说好听点,有点钱。
说难听点就是个爆发户。
纵然这样,事儿也不少。
要不是他有点家底,当年丹琼这个婚也结的不会那么顺利,嫁进去也少不得受气。
有句话说的好,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男人高娶,婚后是长工。
女人高嫁,婚后是保姆。
智利伟想,老祖宗所说的门当户对,能流传至今都是有其道理的。
因道:“姐,你放心,回去我会说王菲的。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这生意,能做我就做,不能做我就关门。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智玉芳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人心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一个肚皮出来,就算智利伟做事有点分寸,保不齐王菲会打着其雨的名号在外面做什么。
她不能让这些一窝风,闻腥而动涌上来的,七大姨八大姑,以及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影响其雨的婚姻,旭恒脾气好,心好,不会说什么。
但,唐敏瑜可不是个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