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起一落之间,心惊不已宋大武早已经被弄得头晕脑胀,搞不清楚状况了,听宋大军这样说。
倒是姚婉婉慌忙走上前来,看着宋大军说道:“正是正是,我们二公子大军真是聪明无比啊,一下子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放心,你所需要的寒玉丹,要多少有多少,你大哥都替你买好了。大哥帮衬弟弟是应该的嘛。”
宋天鹤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忽然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病人们已经没事了,她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宋天鹤不想再和她们纠缠,便皱紧眉头,快步走出了前堂。
见宋天鹤离开了前堂,宋大军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他礼貌性地和姚婉婉等人道别之后,就带着蓝齐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出门没多远,性急的蓝齐儿就开口抱怨起来,抱怨宋大军为什么不乘机好好报复一下姚婉婉和宋大武,宋大军听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蓝齐儿啊,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将军府上的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都是不好的,懂吗?”
听了宋大军的话,蓝齐儿才有些不服气地嘟起嘴巴:“好吧,公子啊,那日秋菊偷听我们谈话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寒玉丹又怎么会出现在大公子的床底下?”
宋大军轻轻一笑,只说了两个字:“下人。”
“下人?”蓝齐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就豁然开朗,一脸欣喜地盯着宋大军,“公子啊,你是说……”
宋大军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除了你和罗乃妈,我终于又有了几个可以信赖的人了。”
蓝齐儿越想,就不由得越佩服宋大军的料事如神,但紧接着,蓝齐儿一张小脸又皱了起来:“公子啊,但是你怎么知道秋菊一定会跟夫人翻脸的呢?秋菊从前在夫人手下做事,肯定收了她不少好处了。”
宋大军无奈地笑了笑,刮着他的小鼻子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忠心耿耿啊?正如你所说,这秋菊是在大额娘手下做事的,肯定对大额娘的品性也摸得很清楚。那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宋大武,她要是硬撑着说是我做的,那不但与我为敌,就是在大额娘那边也不好生存了,因此,这侍婢便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咬死了是我大哥买的寒玉丹,这样,兴许他还能活下去。”
听了宋大军这一番话,蓝齐儿是彻底愣住了,瞪大眼睛想了很久,才啧啧赞叹着:“公子啊,如果今天不听你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竟有这么多学问,今天可真是长知识了!”
宋大军笑着瞅了他一眼,用手指指着他说道:“哈哈,你也要多读读书,要学的还有很多呢!以后跟着我,这些事可是会经常遇见的,可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不然,像你这么单纯的侍婢,肯定是被人骗了。”
蓝齐儿傻呵呵地一笑,急忙给宋大军开道,笑着说道:“这不是有公子啊在吗?我是不会吃亏的!”
就是在经过昨天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之后,宋大军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回去忙到三更天才睡,而早上,天还未亮,宋大军就翻身起来了,草草洗漱完毕之后,宋大军便唤来了蓝齐儿,让蓝齐儿给他研墨,而宋大军自己,却是忙着找出几张大白纸来,手里拿着毛笔,皱着眉头思忖着。
“二公子,你要写信?”蓝齐儿有些明知故问,其实他只是不明白宋大军写信做什么。
宋大军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在纸上落下了他清秀的字迹,待写好后,放着蓝齐儿没用,却唤来了等候在门外春兰来,春兰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走进来,嗓音十分恭敬:“二公子,您让小人做什么?”
宋大军抬眼看了一眼春兰,见她相貌秀丽,眉眼清晰,倒是有几分看头。宋大军轻轻地把信装在信封里,顺手递给了春兰,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春兰,这几日父亲不在府中,而我有要事要禀报父亲,因此,这信中的内容十分紧要,你务必要亲手将信交给我父亲,容不得出一丝差池,知道了吗?”
听着宋大军严肃的语气,春兰慌忙低下了头,温顺地回道:“公子啊放心,小人定会竭尽全力,亲手将信交付于将军手上。”
宋大军点了点头,摆摆手,春兰于是谦恭地退出了房门。
看着春兰拿着信走远了,蓝齐儿又沉不住气来,急急地向着宋大军说道:“二公子,你难道忘了秋菊的事了吗?既然有这么紧要的事,就应该让我替公子啊去递纸条啊……”
蓝齐儿还没说完,宋大军就先打断了他:“没关系,这个春兰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忠心。”
“可是,公子啊,这这么紧要的事……”
宋大军实在禁不住蓝齐儿唠叨和操心,只好笑了笑,柔声安慰道:“我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我既让春兰去送那封信,就不怕被人看到信里的那内容,相反,我倒是希望有人看到呢!”顿了顿,宋大军又轻轻一笑,眼神紧了紧,“春兰这侍婢虽看上去敦厚,但却要比秋菊机灵,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想,就算她有心害我,短时间内也不敢了,我们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利用她一下。”
宋大军说了这话,身子随即也走出房间,却向着宋天鹤的住处走了过去,蓝齐儿一个愣神,宋大军就已经走远了。
蓝齐儿气喘吁吁地赶上宋大军,还未走进宋天鹤的住处,宋大军就已经出来了。
“公子啊,你干什么去了?”蓝齐儿一脸狐疑,又跟着宋大军往回走。
“只是写了几句话。”宋大军轻描淡写地说着。
跟随宋大军回到房间,宋大军坐在一张桌子旁,不急不缓地喝着茶,眼睛只看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蓝齐儿见了他这样,又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公子啊,你在干什么?”
“等人。”宋大军回到得简简单单。
“在等谁?”蓝齐儿也探长了脖子向门外看去,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并未曾听说过宋大军约了谁过来,再说了,宋大军现在整日都忙着治疗怪病,哪里还有那闲工夫约人来?
可是看着宋大军认真的表情,却像是真的在等谁一样……蓝齐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公子的心思,她永远也搞不懂。
然而,不多时,门帘一挑,接着便是春兰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一进房间,春兰就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哆哆嗦嗦得说着:“公子啊,不好了!小人辜负了公子啊的信任,就在小人走到大街上时,忽然来了一两个骑着马的黑衣人,她们一伸手,就把信从小人手上抢走了……请公子啊恕罪!”
“瞧你干的好事!”宋大军听了这话,忽然生起气来,他把茶杯猛的往桌上一摔,茶水晃晃悠悠地,几乎都撒在了桌子上,宋大军气极了,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春兰喝道,“我说过这封信里的内容都是要紧的事,你倒好,一出门就被人把信抢走了!”
宋大军气得都快语无伦次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罢了,留你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用了,你出去吧,从此这大将军府也不需要你了。”
蓝齐儿听着宋大军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宋大军如此严厉地处分一个侍婢,正要开口劝说,又转念一想,这春兰做事确实也是马马虎虎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宋大军还能指望她做什么,于是便狠了狠心,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春兰,低沉着嗓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二公子!”
春兰哭得梨花带雨的,听了蓝齐儿这话,给宋大军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才抹着眼泪说道:“多谢公子啊的不杀之恩。”说着,春兰站了起来,满脸眼泪地走出了宋大军的房间。
蓝齐儿看着春兰慢慢地离开了宋大军的住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受,他们做侍婢的,哪里有自由,不过是看主人的心情罢了,主人的心情好了,她们也或许能跟着得一点御赐,要是主人生气了,挨打挨骂那都是家常便饭,就是被主人打死的,也有不少。
想到这里,蓝齐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宋大军没听见。
春兰只来了三十来日不到,就被赶出了大将军府,蓝齐儿仍旧在宋大军身边伺候着,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春兰这个侍婢一样,这日,宋大军一大早醒来便让蓝齐儿预备好了马车,说要出城。
虽说这时候,紫禁城里那些染上怪病的病人们服用了宋大军找出来的药房之后,有不少人已经逐渐地痊愈了,但全国仍然有大批病人还无法得到救治,紫禁城仍旧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因此,蓝齐儿一听说宋大军要出城,第一反应就是连连摇头道:“二公子,现在紫禁城仍是一片狼藉,怪病还未完全被治愈,你现在可不能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