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刚出门左拐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一抬头,元敏惊的退后两步,耳朵隐隐发烫,她慌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那青年打量了她一眼,“书看完没?”
反应了会儿,她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禁有些羞愧,没经过他同意就看了他的书,让人家太子殿下追过来要,实在有些登不上台面。
她羞愧道,“还未。”
他点点头,“也不急。”
他说不急,不急怎么会专程跑过来拿书?
她忙要转身回去拿,“我不看了,给你。”
萧钧之轻嗯了声,漂亮的薄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元敏匆忙说,“抱歉,未经过你同意,这就还你。”
萧钧之轻笑了下,“你看罢。今晚没出去乞巧吗?”
见他换了话题,元敏只好接着他的话,羞惭的说,“我……我不会。”
萧钧之回头看了看,“刚宫人都去穿针楼了,那边很热闹,你可以去散散心,整日闷在殿里,也不好。”
他怎么知道她每日闷在殿里?
不过她也没听说他出去。
她隐隐有耳闻因他母妃事,他很受了牵连,还写了检讨书。
他看上去那样稳重一个人,不像没分寸的,又怎么会犯下如此错误?
不及细想,元敏脱口而出,“你会不会投针?”
这话问的萧钧之一愣。
踟蹰了下,他歉意道,“孤……应该不会。”完了又补充道,“其实……那个想来不难。针不要离水太高,越高越容易沉底。”
她手背在身后,绞了绞衣衫,不知道是挽纱还是宫绦,“你有没有事?没事的话……过去看看。”
这话说的萧钧之又一愣。
他和她并不熟,然而她发出邀请,善意的信号,他倒不忍心拒绝。
若是拒绝冷落她,自己和父君有什么区别?
这几日他闷在偏殿,常常能瞧见她站在廊下徘徊,看得出闷的紧。
想了想,他点头道,“可以。”
见她答应,她掩饰不住的欢喜,“水在石榴树下,我去取针,稍等。”
回到殿中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遍体生凉,离开他面前,让她刚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也让她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下。
将半湿半干的长发用锦带松松束了,她翻箱倒柜的找针,却怎么也找不见。
她皱眉努力回忆下午时候青萤映雪从哪里取的针,没想到越急越想不起来,脑子乱糟糟。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看,见他径直进来,走到窗下,将桌下第三个抽屉拉开,取出一小盒子递她。
她打开一看,各种型号的针俱全。
果然是他常住的地方,他找东西倒轻车熟路。
捡了半天,她有些纠结用哪根,这些银针看起来一般大,仔细看又有细微差别,逼的人犯选择困难症。
见她一脸纠结,萧钧之捡了根,“这个罢。”
他如此善解人意又贴心的解决了自己的困难,她感激的捏着那根针,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冰凉指尖,让她湿热的一颗心没来由凉了下。
两人走到石榴树下,萧钧之捡了一处石椅坐了,以手支颐,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金盆端桌上,生怕将水面晃破。
萧钧之瞥了眼,见她长发半干,脸颊红红,心想这公主倒生的温婉,大概因她母亲是汉人的缘故。
元敏捏着那根针,蹙眉又开始纠结将针丢多高以及丢哪里,比划了半天,她还是下不去手。
萧钧之道,“公主擅长女红吗。”
元敏羞愧道,“不太会。”
看着青萤映雪绣花打络子裁衣衫,她十分羡慕,人的手怎么可以那样灵巧。
萧钧之闻言微笑道,“既不擅女红,丢下去,就算沉底又如何呢。”
???
!!!
元敏忍不住道,“那样多没趣啊。要是我投针得巧,说不定我以后女红很好呢。”
见她红着脸,孩子气的强自狡辩,萧钧之忍不住微笑,比了比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