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吃完饭,陈知言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拿了衣服进浴室去洗澡。
刚把头发淋湿,他发现洗发水和沐浴露都不见了。
这就奇怪了。
阿姨会定期检查,快用完时会更换新的。
难道是忘了?
陈知言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小姑娘脆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叔叔,你看一下洗发水和沐浴露有没有?我把用完的扔了,但新的好像忘了放。”
陈知言抿了抿唇,蓦地笑出声音。
他真应该好好教教这小孩,告诉她什么是欲盖弥彰。
本来他没有怀疑她的。
陈知言关掉水龙头,撸了把水淋淋的额发,平静道:“没有放。”
江恋立刻说:“等一下哦,我这就给你拿!”
说完没有一分钟,门就被敲响。
“叔叔开门,我给你送洗发水了啦!”
声音里的得意和狡黠藏都藏不住。
陈知言摇了摇头,随手扯了块浴巾围在腰间,把门开了一条缝,伸手:“给我吧。”
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哪能轻易放弃,江恋没放他手里,一只腿伸进门缝,想要挤进来,口中说:“门口凉,你快进去,我帮你拿进去就行。”
陈知言怕门夹到她的腿,只好松开。
小姑娘身姿灵巧,抓住机会就钻了进来。
夏日的浴室,水汽弥漫,分外潮热。
男人上半身没有擦干,杂乱无序的水珠凝成一道道,顺着结实匀称的肌理线条蜿蜒而下。
性感撩人,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在封闭的空间里肆意挥发。
江恋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作出非礼勿视的态度,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两眼,就一本正经的走进淋浴区,把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架子上,回身要走的时候,似乎没站稳,身体一歪,靠上了湿漉漉的墙壁。
“哎呦,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小姑娘状似懊恼。
陈知言抱臂旁观,忍不住微抬眉骨,在心中点评——
演技拙劣。
江恋没有察觉,不敢看他,只自顾自的嘀咕:“要不我也顺便洗个澡算了,刚才做饭弄了一身味道。”
陈知言实在没忍住,轻笑了声。
江恋闻声立刻抬头看他,见他目露揶揄,知道自己被看穿了,有些羞恼:“怎么了嘛?我想洗个澡也不行吗?”
陈知言点头:“行。”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江恋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陈知言拿起一条新毛巾,随意擦了下头上和身上的水珠,边往外走边说:“你先洗。”
江恋:“……”
那她还洗个屁,她早上刚洗香香的!
“等,等一下!”她忙喊住他,大脑飞速的转着,“那个……那个你身上都是水,外面开着空调,出去会着凉的。”
陈知言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江恋支支吾吾,声音小下去:“浴室很大的……够两个人一起洗……”
意图太明显了。
陈知言暗中好笑,不为所动:“不用,你先洗就好。”
说不动他,江恋都有些着急了,索性直接厚着脸皮撒娇:“叔叔,一起洗嘛……”
陈知言被她喊的眉心一阵乱跳,热气从头顶直直往下涌。
他滚了滚喉,迅速拉开浴室的门,生硬的打断她:“你先洗。”
说完,他不管江恋的反应,立刻关上了房门。
江恋在浴室里气的挠了几下头发。
在一起后,她越来越发现,这个老男人意志坚定的很,但凡他决定了的事,一般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算了,一次不行,还有机会。
她就不信了!
胡乱琢磨着,江恋飞快的冲洗完,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新的机会。
刚才进来的匆忙,没带新的睡衣进来。
她冲门外喊:“叔叔,帮我拿一下衣服!”
陈知言刚平复完身体反应,一听这要求,太阳穴都开始疼了。
不知道江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缠人。
他缓缓吐了口气,应了声,去衣帽间找衣服。
现在主卧的衣帽间分了一半给江恋,拉开柜门,粉粉嫩嫩的颜色跃入眼际。
他从睡衣隔间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些吊带式的睡衣。
像她刚才穿的短袖短裤,竟然一套也没有。
挑来挑去,最后拿了一套宽肩带的,相对没那么暴露的睡衣。
陈知言把睡衣到浴室门口,敲门。
里面传来软的可以滴水的声音:“门没关,你把衣服拿进来,我怕冷。”
陈知言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拧开把手推门走进去。
热气比刚才他洗澡时还要更盛,潮热的水汽附着在皮肤上,黏腻的让人心烦意乱。
浴室做了干湿分离,淋雨间的玻璃门被水雾布满,后面,一道白的发光的纤影,玲珑可见。
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嵌在后背,展翅欲飞。
男人黑眸幽深,无声凝视着少女纤薄玲珑的背。
“叔叔。”江恋细声细气的叫他,不敢转身。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要无遮无挡的面对陈知言,她还是忍不住犯怂。
陈知言垂着眼,走过去,把手上攥着的棉布睡裙展开挂在玻璃门外,淡声:“擦干了,别着凉。”
江恋把心一横,转过身来,正面对上他的眼。
陈知言虽然有防备,但还是一时间呼吸骤停。
水珠从女孩纤秾合度的身体上滑落,每一道都变成了细细密密的线,要把他的理智扯碎。
柔软的小手悄然握上了他的手腕,细糯紧张的声音贴过来:“叔叔,你帮我擦干……”
男人喉头迅速滚了滚,拒绝的话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谁能抗拒这种要求?
他也做不到。
陈知言扯过一旁的宽大浴巾,整张把她裹起来,抱着放置在洗手台上。
从下巴往下,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两条细细的小腿从浴巾下缘探出来。
江恋:“……”
趁着陈知言转身去拿毛巾时,她忙挣扎了几下,想把浴巾挣开。
就在她扯开一道缝隙时,陈知言拿着毛巾回来了,瞥了她一眼,淡声警告:“别乱动。”
江恋眼睁睁的看着他又重新把自己裹好,然后给自己擦干小腿和脚,把睡裙放在一旁。
“好了,把衣服穿好,早点出来,别感冒。”
全程,男人的神色都很冷淡。
江恋气馁极了。
老男人定力十足,超出了她的预期。
连杀手锏都没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慢吞吞的穿好睡裙,脑子都是乱的,也没注意到,原本熨烫的平整的睡裙,此刻皱皱巴巴,像是被人用力攥过。
-
从浴室出来,趁陈知言去洗澡时,江恋换上了刚购买的蕾丝睡裙,细细的两条肩带穿过整个后背,露出完整的蝴蝶骨,裙摆很短,堪堪遮住大腿,动一动就走光。
她竖着耳朵听着浴室的水声,等陈知言快出来时,立刻装作无意,趴在床上玩手机。
陈知言一抬眼就看见这一幕,神经顿时紧绷的发疼。
江恋故意翘起小腿,本就短的可怜的裙摆一下子又往上蹿了几分,几乎什么都遮不住了。
陈知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一阵跳,刚洗完的澡都白洗了。
他暗暗深呼吸,压制身体的反应,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拎起床边的薄被,扔到江恋身上,淡声道:“开着空调呢,别着凉。”
江恋暗中扁扁嘴,装作嫌热的样子,一把把被子掀开,嘟囔道:“我不冷。”
随着她的动作,细细的肩带往下滑。
陈知言黑眸一缩。
她竟然没有穿
a。
早知道她今天是要故意勾他,但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决心。
就是要闹是吧?
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陈知言沉沉吐着气息,坐在床边,拉起小姑娘细细的手腕,把人提溜起来。
“江恋。”他沉下音,有些严肃的说,“别闹,好好穿衣服。”
江恋心中一紧,有些紧张。
他现在很少会叫她大名了,每一次叫她大名都代表他很严肃。
可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她不能轻易放弃。
“怎么了嘛……我哪有闹?这是我新买的睡衣,想穿给你看的,你都没看就训我……”她现在的委屈是真的,不是装的。
她已经厚着脸皮,突破自己的底线了,他不仅不动容,还要这么冷淡的训她。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嘛。
见她扁嘴,陈知言顿了下,视线刻意的避开,落在透着一丝月光的窗帘处,哑声说:“看到了,很好看。”
江恋心中一喜,不由升起一丝希望。
她偷偷摸到他的手,拉过来,悄声问:“那你喜欢吗?”
陈知言呼吸一滞,大脑传来指令,无法拒绝。
“喜欢吗?”江恋追问。
男人紧抿着唇,不说话,只用动作回应。
江恋呼吸渐渐也热了起来,头脑不由自主的放空,目光难以聚焦。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襟,似乎情难自已。
“叔叔,你看看我,看看我呀。”
小姑娘仰着头轻喃,眸子中汪着清水,漂亮极了。
她是故意的。
情绪被压抑到一定程度,触底反弹。
陈知言呼吸发重,伸手抓住女孩脑后的长发,稍一用力,迫使她仰起头来。
此刻男人的耐性全无,动作很凶,和平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女孩的双手被他反剪背在身后,动弹不得。
他给什么,她就得受着。
存心给她一个教训,要让她长长记性。
没多久,江恋就开始忍不住的求饶。
哭腔明显。
“还闹吗?”男人逼问。
小姑娘拼命的摇头。
男人重重的哼了声,花光所有的自制力,将理智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收了手。
重新拿起刚才的棉质睡裙,让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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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狠狠“教训”一番后,江恋原本鼓起的勇气,下定的决心,通通退怯了大半。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心生恐惧。
没办法,陈知言想收拾她,太容易了。她就像砧板上的鱼,生死完全掌控在他手上,没有抵挡的能力。
她现在才真切体会到,这男人凶起来是多么可怕。
之后,江恋就老实多了,没再敢放肆。
她乖乖的,陈知言自然也温和如初,亲亲抱抱都可以。
两人在家里看了会儿电视。
她最近在追一档综艺,陈知言也愿意陪她一起看。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
陈知言像是定了闹钟一样,准时起身,说送她回学校。
江恋是真的不想回去,试图和他商量:“宿舍都没有人,我一个人害怕。”
看陈知言不太动容,她只好继续做保证:“我就睡客房,保证乖乖的,不闹你。”
陈知言并不太相信她的“保证”。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折磨自己。
能看不能吃,这种非人的折磨,让他望而却步。
今天有几次,他都被逼到了极致,能停下来,已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晚点还有工作,你乖,明天一早我就去接你。”他狠心说。
江恋央求了好半天,撒娇耍赖什么招都用上了,陈知言就像铁石心肠,就是不松口。
最后,她也来了脾气,重重的哼了声,生气道:“走就走,以后你求我留下我也不留下了!”
小姑娘一路气恼的回到学校,推开车门,气呼呼的就走了,连个道别吻都没有。
陈知言苦笑,以为她像平常一样,只是闹闹脾气,明天哄哄就好了。
没想到,这次小姑娘气性很大,第二天直接不理他了,只发了条微信说和闺蜜约好了出去玩,让他别来找自己了,然后就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了。
陈知言本想直接去学校找她,可半路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事权从急,他只好掉头先去处理公务。
他这一忙就忙了一天。
而江恋也意外的沉得住气,一整天真的没有理他。
陈知言看看时间,打电话过去,一连好几个都被拒接,最后一个,是被余琼接起来的,她大着舌头说了个地址就挂了。
陈知言一听就头大了。
江恋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南城了,还去了酒吧。
看来是真的是气大了。
陈知言没办法,直接开车赶回南城。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