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值班室的人说他出差了。
出差怎么一声都没吭就走了？问值班室的人，也只说是机密不好说。
出差她理解，机密她也理解。
不能理解的是怎么走了一个招呼都没打？
难道江凌这件事的影响到现在在他心里还有点都没消除，他竟然介意到这个程度，走也不想跟她说一声了？
挂上电话，许甜再没了心思吃饭，一个人对着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发了好久的呆。
这天晚上，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她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在餐桌边枯坐了半夜，她才重新收拾起心情，重新归置了那一桌一口没动的饭菜，然后回了房间。
起初的两天，她还盼着顾长卿会给她打电话，补上那声没来得及打的招呼。
可是过了两三天，一个属于他的电话都没进来。
由此可见他的介意有多深。而她之前还天真的想着时间能抚平一切，他自己能想通呢，现在看来，待他回来她还是要跟他好好谈谈，把这件事说开了才好。
年底了，办公室的工作也忙，这天到快下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许甜那。
把电话一挂，看了看时间，她就把办公室所有人都招来了。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她站在大办公室里，安好，程韵，萧哲等人都围着她。
“许经理，瞧你这满面红光的，啥事啊？”
叶朵的性子最跳脱，上来就问。
许甜这才笑道：
“刚刚吴厂给我打电话了，说咱们这个办事处今年业绩快赶上厂里自身的业绩了。他很高兴，要奖励我们。年底的时候除了工资还有一个大红包。好好犒劳咱们。”
“真的？”
真金白银的刺激，大家都高兴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话都说了，他要是不发我自己给你们发。”
许甜豪气的说。几人拍手欢呼起来。
他们消停了，许甜才又说：“这样吧，今天大家都高兴，我请客，今晚咱们就去加个餐，也快下班了，你们都去收拾一下。早点走。”
“好耶……”
众人又笑起来，不敢耽搁时间瞬间都散了。
聚餐，许甜最后选的就是那间很贵但是味道很好，她还在那里学过手艺的饭店。
这几人都是第一次来，又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子，能吃会闹，一晚上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从五点多一直闹到八点多才散。
出了饭店，许甜就有些酒醉微醺了。吃饭的时候，这些人一个挨一个敬她酒，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再怎么推让也还是喝了不少。
见她走路都晃晃悠悠，安好不放心，想送她，被许甜拒绝了。
她还是清醒的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一个回了军区大院，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小张？”
她家门紧闭，小张站在门口，他脚下还堆放了不少米面油什么的。
“你怎么来了？”
“嫂子，你总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小张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许甜愣了一下。
看看小张焦急的面孔，她那晃荡了一路已经有些昏沉的脑子清明了不少。
“你没跟长卿一起？”
前两次顾长卿出差，都会特地跟她说，把小张留下来，让她有事去找小张。
这次，那人一声都没吭就走了，她也就默认小张也跟去了，没想起来去问小张。
没想到，今晚他倒站在这了。
“没有啊。我一直在军区。首长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要照应您，您今晚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张问道，许甜抚了抚发胀的额头。
“办公室同事聚餐。回来晚了，不好意思，这是……”
她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哦。这不是快到元旦了吗？军区发了些东西，首长不在家，我给您送来了。”
“哦。”
许甜点点头，掏出钥匙开了门。
小张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都给搬了进来。
许甜看他忙忙碌碌，想了想，问道：
“小张，长卿他去哪了？”
“……”
刚把一袋米搬到厨房的小张愣了一下。
“首长没跟您说吗？”
这话，许甜都有些不想回应，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小张看看她：“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没跟我说，只听说是去随着一个高层交流团去国外交流访问了。”
原来是这样。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没有。”
小张的话让许甜很有些失望。
“好吧。算了，谢谢你了，这些我来收拾吧，你赶紧回去歇着。不好意思，今天确实回来晚了，让你等我这么久。”
许甜歉意的说道。
小张一是给她送东西，二是怕她出事不好跟顾长卿交代，所以来了就在这里等着，等了也有两三个钟头了。
“我不要紧，您没事就好。”
小张说道。见东西也拿回来了，他才转身走人。
到门口，他却又停下了。
“嫂子，您最近跟首长是不是吵架了？”
许甜：“……”
她没说话，小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看首长最近情绪也不太好。打从收了那个信之后，在单位里就没笑过，弄得办公室的人这段时间老在私下里套我话问我首长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想着，您要是知道，就好好劝劝，毕竟，领导心情不好，我们这些人也成天提心吊胆的。”
小张挠挠头，腼腆的说出了心里话。
许甜一听却被他这话中的几个关键字给吸引了。
“什么信？”
许甜的样子太急，小张又懵了一下，想了想才道。
“什么信我不知道，我听收发室的小王说可能是本书，摸着像。”
书？
许甜的脑子被小张的话炸的嗡嗡作响。
不要在问，她都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得有十几天了。”
十几天了？那就是说在他们在新华书店遇上江凌之前，顾长卿就已经收到了那本书？
谁寄给他的？
江凌？
她只当他是因为新华书店门口的事情介意至今，没想到前面已经有铺垫了。
而在遇见江凌之前，他竟忍了，什么都没说。
一瞬间，许甜有了种内疚感。
这几天，因为顾长卿不告而别又不来个电话，她心里是有些生气的。觉得他这样实在是过分了。
现在才知道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看他前几天的态度，他怕是本来准备把这件事翻篇的，结果被江凌当众挑开，这才忍不住了。
这人……许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点迫切想要见到顾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