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江野:“说是他有个做录像带生意的朋友在找二级经销商,想往内地小城市铺货。”
“那怎么会找你,想往我们老家铺啊?”林蒹随口问。
“还真就是!没想到吧。说是看中我们那是个交通枢纽,货运发达。”谈江野说,“要真谈下来还挺不错,那边只要建个仓再雇一两个人发货就行。”
“去看看也好。”林蒹点点头。
谈江野看她一眼:“你看起来兴趣不大啊。”
“不是,我只是有点烦老葛的局。”林蒹说着看了眼谈江野。“你没看出来老葛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吗?他这是想拿你当自己人培养呢。我可不想你哪天变成他那样。”
“你放心,我有数。”谈江野听她话里话外还在关心自己就开心,吹了个口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对我有点信心哈。”
林蒹瞥他:“你现在当然不会,时间长了就难说了。人是会受环境影响的。你看看他每次组局都在什么地方?”她下巴往车窗外一抬。
根本不用她提醒,谈江野也早看到了。老葛就这习惯,爱找这种一条街满是按摩店洗脚城夜总会的地方吃饭,他有些无奈地捏了一下额头。“我也不喜欢,看着难受。但没办法,我们现在手头的资源差不多一半都有老葛的关系在呢。”
“我知道。要不怎么一直想转型呢?”林蒹说,“一直跟着他混,最多混成第二个老葛,想想都没意思。”
谈江野深以为然,但是,“今天这个也是老葛的关系,要是好吃而且能啃下来,你吃不吃?”他问林蒹。
“吃,必须吃。没本钱还谈什么转型。”林蒹说得肯定。
谈江野眉毛一扬:“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哎,一会演真实点,我今天失不失身就看你了。”他说着单手握拳手心向下送到她跟前,这是他俩互相打气手势。
“知道了。”林蒹终于笑了也用同样的手势跟他碰了碰拳。这类酒局上,装醉帮谈江野脱身的把戏他俩可没少玩,她熟得很。谈江野这人不当情侣,只做朋友和合伙人,相处起来还是令人愉快的。
第15章 活该  谈江野抬起胳膊盖住了可能泄露情……
老葛定的是家川湘风味的饭馆二楼的包间,林蒹和谈江野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大半桌圈人。老葛正对着门口,右手边还留着两个空座。这一桌子人,除了老葛和他的副手,林蒹跟谈江野一个都不认识。
他俩一进门就接受了全桌人的目光洗礼,刚跟老葛打了招呼,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就站起来,热情地跟谈江野握手:“谈老板,久仰久仰。早就听老葛夸你,果然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啊!就连看人的品味也比我们高!”他跟谈江野说着话,视线却落到一旁的林蒹身上。
林蒹眉头微挑,前半截话不过是商业互吹的场面话,可最后这句就有点意思了。她早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酒桌上除了看着像生意人的几个男人以外,还有两个浓妆的年轻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叫来陪酒的女孩子。这人八成是把她当成了类似的角色。
这种事她见得多了,倒也没动怒,倒是谈江野变了脸色。但老葛反应比他俩还快,不等谈江野开口,他已经起来打圆场了。“汪老板,你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这位美女是小谈的合伙人,林老板。”
“哎呀!失敬失敬。”姓汪的中年人马上转了画风,对着林蒹也是一顿商业吹捧。
林蒹也不拿乔,笑眯眯地跟他握了握手,又跟帮她解围的老葛微微点头:“叫什么老板,多生疏,叫我小林就好。”
“好好,小林。你们别顾着说话了,外面那么热,快坐下来凉快一下。”老葛哈哈大笑,一场小风波顿时消弭于无形中。
落座后,老葛把酒桌上的几个人跟谈江野和林蒹挨个介绍后,又跟其他人津津乐道谈江野从前的“事迹”。“汪老板,你们别看我这个小兄弟长得靓仔,刚来盐港的时候可是凶得很。好几年前的事了吧?有次吃饭,一个衰仔想对小林咸猪手,直接给他打医院里去了。”
席间顿时一片真真假假的夸张的抽气声。谈江野笑着给老葛续茶,跟他一唱一和:“这事还得感谢您帮我收场呢。当时也是年轻不懂事,就知道动手。锤那两下都不够解气的,不过也还好司法鉴定轻伤都够不上,不然肯定把自己送局子里去。”
“嗨,那都是小事。”老葛一摆手,拍着谈江野的肩膀对其他人说,“不是我吹,我这小兄弟别的不说,讲义气绝对是这个。”他竖起个大拇指,“只要是自己人,他拼命也会护着。”
老葛说这些,既是敲打汪老板这些人不要对林蒹动什么歪心思,也是帮谈江野跟他们拉近距离。现在做生意的这些土老板多多少少都有些江湖习气,是否讲义气对土老板来说算是决定一个人能不能合作的关键条件。
话题一打开,包厢里的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菜还没上几个,酒已经喝了一圈了。
其实老葛当谈资提起的那桩旧事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对林蒹动手动脚的“衰仔”也不是别人,而是他俩最初投奔的谈江野的“朋友”,强哥。
当时他俩来盐港刚刚一年,还跟着强哥做事。林蒹十九岁,刚刚褪去少许稚气显露出点女人的风韵,就被强哥惦记上了。一次饭局过后趁着谈江野还在跟人拼酒没有离席,强哥欲借酒劲对林蒹施行不轨,林蒹哪吃素的,当时就气疯了,也不管他是不是他们老大,又喊又踹,谈江野闻声赶到二话没说加入战局。
谈江野的爸爸是有点功夫底子的,从小就教过他怎么打人又疼又不会真的伤到。所以谈江野即使在暴怒之下把强哥猛锤了一顿,还打翻了几个帮手,等鉴伤结果一出来,那几人轻伤都算不上,再加上强哥猥亵在先。谈江野看着又还是个大孩子,警察对他轻拿轻放,警告了几句,一人赔了几块钱医药费就放了。
可得罪了帮他们在盐港立足的强哥,他俩在盐港也差点混不下去了。多亏当时也在场的老葛,谈江野这一番鲁莽行事莫名对了他胃口。老葛找人从中说和,让强哥同意不再找谈江野跟林蒹的麻烦,还帮他俩出了一千块做“了断费”,让中人做见证,以后他们跟强哥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虽然依着林蒹跟谈江野的脾气,宁愿打道回府不在盐港混了都不会给这个钱。(他俩当年也给不起。85年的人均工资才几十块,一千块对当时的他俩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但老葛帮他们给了,就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再加上他俩偷跑出来什么也没干成就灰溜溜回家,两人都不甘心,便承了老葛的情。
所以即使这些年他俩越做越好,也不喜欢老葛这个圈子的氛围,但始终无法疏远他。何况老葛对谈江野,那简直跟对自己干儿子差不多了。有什么好资源,肯定优先给他挑拣。
比如今天他找来这个录像带代理商,代理的录像带是牌子货,质量和货源绝对没问题。现在内地城市的录像厅和家庭录像机刚刚兴起,未来市场大得很。只要拿下来,基本稳赚不赔。谈江野跟林蒹来之前已经达成了能吃就吃的共识,聊起来才发现,这波相当于老葛追着他俩喂饭,白送他们一个商机。有老葛背书,他俩在酒桌上你来我去配合默契,酒还未过三巡,事情已经谈得十拿九稳。
这时候林蒹跟谈江野趁兴挨个敬酒,他俩喝酒豪爽,尤其是林蒹,杯子一碰,一口闷完,杯子掉个底朝天都流不出两滴。一圈酒下来,把一桌人喝高兴了,林蒹也笑眯眯地落座,可不一会,只听“咚”的一声,她额头磕桌沿上,不动了。
“哎呀,小林没事吧?”有人问。
“没事没事。她醉了就这样。”谈江野跟其他人解释,又扶着林蒹肩膀把人翻起来看了看,招呼服务员:“麻烦来碗蜂蜜水,温的。”
等蜂蜜水送到,他再使劲“叫醒”林蒹勉强喂了几口。一套流程下来,除了老葛没人质疑他俩作假。
“今天是我没陪到位,改天我做东,给各位赔罪。”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谈江野就借口要带林蒹回去休息提前告辞,老葛瞅了个空,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跟他说:“你小子又给我来这套!”说着哼了一声,“今天看你们装得像就算了。”
谈江野“嘿嘿”两声,跟老葛抱拳:“谢谢葛叔!”
“行了行了赶紧滚吧!”老葛一脸恨铁不成钢。
谈江野就坡下驴,带林蒹滚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个出租,又当着众人把装醉的林蒹抱上车。
林蒹因为装醉要装到底,上车后也一直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本来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林蒹就不必装了,可就在他准备叫林蒹起来的时候,低下看到林蒹在昏黄的灯光下的睡颜,本来要拍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就停在了半空。
因为喝了酒,她脸颊比平日红润得多,嘴唇也是艳艳的红,仿佛刚抹了唇膏,在灯下还泛着几点反光,光看都能想到它软嘟嘟的质地。谈江野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酒精带来的热意仿佛这一瞬间全奔涌了出来。悬在半空的手就跟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在他回神之前已经碰上了这张诱人的唇。
感觉到嘴上的触感,林蒹秒睁眼,谈江野做贼心虚,为了掩饰,本来只是轻触嘴唇的手忽然捏住她两颊用力一挤,把人林蒹给挤成了嘟嘟嘴。嘴里还说:“醒醒,别装了。”
林蒹“蹭”地坐起来挣开他的手:“你手欠吧?喊我用嘴说就好了,捏什么捏!你吃饭完都没洗手吧?”说着抬手狠狠蹭了两下他捏过的地方,还顺带附赠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
可谈江野此时酒劲上来了,身体和脑子都有些不受控制。他听着林蒹的数落,可那些字却一个也没有蹦进脑子里。相反他的视线一直没能离开她张张合合的嘴,软嫩嫩的红唇,咬一口都能迸出汁水的感觉,他咽了口口水,像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向林蒹靠过去。
“你怎么了?醉了?”还没等靠近,林蒹一只手拍上了他脑门。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也拍散了几分酒意。
谈江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心脏一阵狂跳。他移开目光,往座椅靠背上一靠,顺着林蒹的话找了个借口:“大概刚才酒喝急了。”
林蒹倒也没怀疑,她说:“难怪刚才看你眼神都直愣愣的跟傻子似的。你先眯会,回去给你搞点醒酒汤喝。”
“嗯。”谈江野抬起胳膊盖住了可能泄露情绪的眼睛。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居然冒出来“亲上去也没事,他们可是法律认可的关系”这种明摆着要欺负人占人便宜的念头。他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因为酒喝急了吗?
第16章 妄想  绝妙的主意
林蒹很清楚谈江野的酒量,今天喝的这点酒远没到能灌醉他的量。可回去的路上,谈江野却一直用胳膊盖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大约真的是喝急了?
“师傅,他有点醉了,麻烦您开稳点。”林蒹担心他吐在车上麻烦,提前跟司机打招呼。
“行,要真不舒服赶紧叫我停车,吐车上我清理麻烦。”司机说。
林蒹应了,时不时看看谈江野的状态,还翻了个塑料袋出来在手里攥着,以防谈江野突然呕吐。
还好直到车停到了楼下,谈江野也没有要吐的迹象。林蒹松了口气,下车结账。一转头,就看见谈江野一个人闷不吭声地从户外的楼梯往二楼走,走得又快又稳,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
这人到底怎么了?她一肚子疑问,追了过去。进门就见谈江野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双手掬水大捧大捧地往脸上泼,泼完还觉得不够,又准备把脑袋伸水龙头下直接冲。
“你有没有点常识?喝醉了还凉水冲头,要死哇?!”林蒹手快,上前一把揪住谈江野的领子往后拖,顺带关了水龙头。“”
谈江野被她吼得发愣,抹了把脸上的水,由着林蒹把他推到沙发上。
“你在这坐着,我去煮个醒酒汤。”林蒹说完,刚转身手腕就被拉住了。刚掬过水的手掌湿淋淋地贴着脉门,掌心散发出来的热力透过皮肤激荡得她脉搏都跟着发抖,而谈江野此刻的瞳色极深,暗沉的眼神带着最原始的侵略性,让她顷刻间心如擂鼓。林蒹恐他发现端倪,下意识地挣开了他的手,逃进厨房。
直到从橱柜里找全醒酒汤的材料,她心跳都还没完全恢复平静。谈江野刚才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林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觉得那一刻的谈江野比往日里的更叫她心动。但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她狠狠地唾弃了——已经决定放弃了,又在这胡思乱想什么!
林蒹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几句,借着煮醒酒汤的功夫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材料刚下锅,她就听到了房门合上的声音。林蒹往外一看,谈江野房门关着,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林蒹本不想管他,可谈江野今天反常的样子她又实在有些担心他出事。等煮好醒酒汤,林蒹想想还是好人做到底,给他送去了。敲了几下门,又喊了一会,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林蒹想起来报纸杂志里写的无数个喝酒喝成骨灰盒的事故,干脆把醒酒汤放一边,开始咣咣砸门,就在她都想报警的时候,里面才传来谈江野发闷的声音:“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虽然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吐字清晰,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行吧,白担心了。林蒹放心之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可笑。明明想好要跟他保持距离的,真遇上事了却又还是忍不住操心。
“别让我看不起你!”收拾完毕回房间休息时,林蒹指着镜子警告里面的自己。
关上了房门的她没有听到,谈江野房门口逸出一点点轻微的怪声。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是压抑着的呻,吟,似痛苦又似愉悦。
谈江野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喘息着,平复刚才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激动。等余韵过去,智商归位。他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久前它还抓过林蒹的手腕,现在又……他是禽兽吗?只是喝了点酒,就忍不住对着视若家人的林蒹发,情。
甚至还不是第一次。
谈江野看着天花板,不可抑制地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刚拿下一个不错的单子,晚上请大家吃饭庆祝,席间林蒹大约是太过兴奋,把白酒当水喝了。等他发现的时候,林蒹已经醉了。但她喝多了也不闹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傻乐,乐完倒桌上就开始睡了。
谈江野怕她在外头睡出点病来,没等吃完就把人背回去了。走的时候一桌的员工都在敲碗敲桌子起哄,只有他心里是坦然的。背个人有什么呢?小时候林蒹淘气,磕磕碰碰不少,弄伤了腿脚还不都是他背回家的?
可那天快到家的时候,林蒹却忽然醒了,在他背上动了动。“谈江野”她喊他,声音还带着醉意,但这三个字却咬得很清晰。
“怎么?不舒服啊?”谈江野扭头问她。
没有得到回答,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吻,烙在他脸侧,软糯的触感,带着饮料的甜腻和醉人的酒气。
谈江野一个激灵僵立在原地,却见林蒹正趴在他肩头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因为醉酒,她眼尾泛着红,眼珠水润润的,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浸在清泉里的星子。他一下子什么话都不知道说,甚至呼吸都要忘了。而这时候林蒹的酒劲似乎又上来了,眼皮支撑不住耷拉下去,刚才支棱起来的脑袋也垂了下去,沉沉地压着他一侧肩膀。
谈江野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长喘了口气,嘴里恶狠狠地说:“让你耍酒疯!”下手却轻,把人人稳稳地往上掂了掂,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然而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背上的祖宗好似又醒了,谈江野只觉得揽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微微动了动,跟着,耳根就贴上了一个软嘟嘟的东西,“……喜欢”梦呓般的嘟囔声伴着潮热的呼吸落在他后颈。
那一刻,谈江野只觉得原本那点微不足道的酒意忽然带着冲天的气势沿着神经直达脑门,将五感瞬间放大到极致。耳根,脖子,还有肩背上的柔软温热的触感,身体交叠处带来的热汗,以及她粘腻的呼吸中带着的酒精和甜饮料的馥郁都在此刻化作一股涡流席卷至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谈江野只来得及爆了句粗,就再也不敢在外多做停留。匆匆回到家中安置好林蒹就来到卫生间,用大量凉水来平息身体里的火。
更让他意外的是,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叫他印象深刻的不可描述的梦。
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他从前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梦,可以往的梦里人都是模糊的,醒来也也就忘了。但那天晚上,他却将梦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是林蒹。
和现实中截然不同的林蒹。娇软柔媚,仿佛一汪春水,让他忍不住掬来灭自己身上的火,可贴近才发现,她不是水,是带着果香的烈酒,初品清凉,咽下后非但不能灭火,还让那火烧得越发旺盛。他在梦里几度沉迷,醒后还久久不能忘怀。
哪怕是现在,只是稍稍回想,身体刚刚有所退却的热度又再度抬头。谈江野用手背敲着额头,强行掐断了回忆,起身把风扇又开大了一档。想让狂乱的风把自己再吹清醒一点。
在今晚之前,对于那晚的春梦,他一直是羞耻且愧疚的。在他的一贯的认知里,林蒹是志趣相投的伙伴,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兄弟姐妹一样的亲人。清醒的时候再回想那晚的梦,他就忍不住升起“乱、伦”的负罪感。更何况酒醒后的林蒹根本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待他还是一如既往。这让他更加心虚,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林蒹却扔过来“离婚”这个重磅炸弹。而后又是报考夜校,又是上补习班,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小白脸对她殷勤备至。闹得他俩一度不愉快,直到今天,在老葛攒的饭局上,他才找回了从前两人并肩作战的感觉。
但是,一次“发,情”可以说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呢?别的他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对她有欲,望。
他先前只觉得这欲,望可耻,可今天想通之后却觉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试着改变想法,反正证都是现成的,就和林蒹做真夫妻又何妨?反正两人多年朋友,要感情有感情要默契有默契,只需要彼此适应一下新身份就行。
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担心林蒹将来有了爱人和家庭会跟自己生分了。
谈江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他在房门口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确定林蒹已经回房休息了,便开门出去准备冲凉洗漱。路过厨房时,看到了林蒹煮的醒酒汤。伸手探了一下碗身的温度,早不烫了。端起来喝了一口,是林蒹习惯的做法,山楂加葛根花煮的,调了蜂蜜,酸酸甜甜,温温的一碗下肚不光身体熨帖心里也十分受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两人那么熟了,等成了真夫妻大约也是这样相处吧,正好跳过麻烦的恋爱阶段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的平静生活。
只是林蒹既然能坚决提离婚,想必现在也只把他当朋友。想要让她改变想法可能还得花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