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也会同意,毕竟他也是顺从了长辈的意思,照顾好程老的身体就算是还他的人情了。至于外婆,再喜欢这个外甥女婿最后还是会听她的,程叙白担心的是爷爷的身体,老爷子好好的他就没什么顾虑了。
两人到达之韵苑的时候正好九点,钟怀礼让佣人带他们去书房,黎书见到他很是内疚。
“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一片苦心。董事会的事情……”
“没事,我有办法应付,不是你的错。黎书,爷爷只希望身体能再撑几年,等你位子坐稳了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秋嫂欲言又止,老爷子的身体很不理想,可他不允许她告诉任何人。这次气晕过去更是雪上加霜,要扶持大小姐上位碰到的事情那么多,万一再出点岔子真是不敢想象。
“外界都以为我老糊涂了,把公司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白白葬送钟氏的前途。”钟怀礼苦笑,招呼他们坐下:“你父亲接手公司后,几年的时间就倒闭了两家分公司。他推脱是金融危机的原因,实则不然,我不是从父亲的角度看待他,而是从经营者的角度看待一个企业管理者。”
说到激动处他就开始咳嗽,黎书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钟怀礼吩咐秋嫂拿了个文件袋出来:“你二哥管理公司的时候,中饱私囊不说还转移公司财产。他在海外注册了一家公司,悄悄把钟氏的客户拉过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可以自立门户了。就连公司工作了二十几年的人事经理都被他收买了,心思不用在正途。”
“袋子里的是当初收集的证据,假设有一天他打算卷土重来,你就拿着这个送他去坐牢,不必跟我报备。”
程叙白温文尔雅地拂了拂自己的眼镜,老爷子丝毫不避讳他将钟启泰父子的底透了出来,恐怕不是交代黎书这么简单。果然,钟怀礼没多久就让孙女儿先出去,反而单独留他下来。
他不动声色,秋嫂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拿出了棋盘,上面的棋子已经动过了。“这副棋局你看看该怎么解,我左思右想都找不出破解方法。”
棋子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表面上看必输无疑,能走的通道都被堵死了。程叙白淡淡勾唇,手指执起一子思考着,秋嫂端来了茶。烟气袅袅间他的神情似笑非笑,多了份恣意和慵懒。
随着棋子的落下,钟怀礼会意一笑,老谋深算地跟着下了一棋。夸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妙也。”
“爷爷棋艺高超,我自愧不如。”
“黎书以后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对她。”钟怀礼按住他的手,满腹心事地将孙女儿托付给他。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好久,黎书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支开她反而将程叙白留了下来。秋嫂宽慰道:“老太爷怕是在敲打敲打姑爷呢,宝贝孙女儿嫁过去了一定要好好待你,给姑爷上规矩当然要避开你了。”
她笑笑没接话,不知为何心里慌得很,总觉得不太好。秋嫂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见韩家英从钟启泰的书房出来了,看见她们闲聊没有避开反而径直走了过来。
“大小姐,耽误你一会,有时间吗?”
“难得韩特助有时间跟我聊天,当然有。”黎书大大方方地跟着他去了偏厅,韩家英开门见山:“大小姐,恭喜你如愿以偿嫁入了程家。”
“嘴上说恭喜,其实心里恨透了吧,我非但没垮台还多了个强有力的靠山。”
“大小姐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钟黎书到哪去了呢?”
黎书冷笑:“我也挺遗憾的,从前的钟黎书可能七岁那年就死了。韩叔忘了吗,是你亲手杀了她。”
“小书,你认为老爷子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放不下你的贪念,只会让钟老左右为难,在儿子和孙女儿之间摇摆不定。”韩家英循循善诱:“做个简单的豪门千金不好吗?有钱花,有地位,有别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享乐人生。”
“特助这是在威胁我?只要整个钟家变成我的,爷爷会不会过世不重要,我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妇人之仁只能一败涂地,不是吗?”
韩家英一愣,黎书冷哧:“看把你吓的,我说得不对?想和你们竞争就得像你们一样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用你们的方式去做事,用你们的想法去考虑,要像特助这样冷静理智地思考和行动。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不错,大小姐学得很快,我真是期待后面的争斗你会有不一样的表现。”他别具深意地笑了笑:“希望你别太早退场才好,游戏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