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我们到此为止吧
听说了白瑶来找凤倾鸾的事后，君沉渊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当他一脸神色焦灼的推开凤倾鸾的房门时，她正要准备上床去休息。
看到君沉渊突然回来，凤倾鸾的眸底闪过惊诧，“君沉渊，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疑问刚落，下一秒君沉渊便移至她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担忧道，“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
凤倾鸾笑望着他，眸光流露不解，可除了不解，君沉渊分明还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别的情绪。
“我听白泽说，白瑶来找你了？”
思虑片刻，君沉渊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有种隐隐的不安。
尤其此刻，凤倾鸾分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却让他有种她随时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的错觉。
“嗯。“
凤倾鸾的声音很淡，一个简短的字应对了他的问题。
再然后，整个室内陷入了宁谧的沉静中。
这一沉寂，让君沉渊心底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鸾儿，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原本，他不应该问这句话，可是凤倾鸾表现的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他琢磨不透她的心虚，无端端的扩大心底的恐慌。
凤倾鸾闻言，笑望着君沉渊缓缓道，“君沉渊，你会骗我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君沉渊微怔，随后，他近乎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会。”
凤倾鸾欣慰的笑了笑，随后，才告诉他，白瑶来找她，究竟跟她讲了什么。
“沧溟月！“
几乎是这个名字刚出口，凤倾鸾便眼见着君沉渊整个人震了震。
“她说，沧溟月是你唯一动心的女子，还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她的影子……”
凤倾鸾全程叙述语调平缓，眸眼平静，就好像讲的根本是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不是的，我从未将你当过任何人的影子，你就是你！”
君沉渊的担忧成真了，白瑶告诉凤倾鸾的真的是这件事。
现在，他顾不得对白瑶的震怒，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彷徨的忧虑与害怕之中。
他将凤倾鸾紧紧的揽在怀中，近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切无端事件的发生，避免失去她的恐惧。
与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她的举手投足，她的音容笑貌，满满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凤倾鸾能感受到拥抱着她的强大男人，几不可感的发出些微的颤抖。
君沉渊这般强大如神祇的人也会害怕，可是，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感受着他的细微情绪，凤倾鸾原本温热的心却是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君沉渊，你之前在梦里说过，你将凤倾月错认成了我，为什么会错认，你又将我认成了谁呢？“
凤倾鸾举止轻柔却带着果决的挣脱君沉渊的怀抱。
整个人缓缓的向后退去，每退一步，她的心脏处也不可抑制的传来一阵绞痛。
然她的面色却仍旧冷若冰霜，不显一丝情绪。
并非她无理取闹，非逼着君沉渊给她一个说法。
而是她清楚的知道，白瑶说的那番话已经入了她的脑，入了她的心。
她是个向来有一说一，有什么就直接问出来的直性子。
她不喜欢让人猜，更不喜欢将已经知道的事情捂着等着日后发酵。
相比之下，她更倾向于速战速决。
只要君沉渊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断然没有必要将相信的天平倾斜到白瑶身上。
她始终坚信，流言击不垮真的感情。
可是，她怀揣着一腔的信任，却在眼见君沉渊的欲言又止时冷却了。
此刻的君沉渊，一贯理智思维乱成一团，面对凤倾鸾，他纵有千般头绪万般话语想要对她倾吐，却偏又不知从何说起。
越在意便越焦急，越焦急，便偏偏越开不了口。
千年前的那件事，是他永远都无法对她言说的真相。
若她知晓真相，以她的性格，定然会不顾一切转身离他而去。
对她，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这样吧，我换个方式问？”
大抵是信任冷却希望却不灭，凤倾鸾隐隐还是期待着君沉渊的解释。
“你与沧溟月是什么关系，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君沉渊抬眸看她，冰蓝色的凤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痛意和纠结：沧溟月就是你啊！
但这句话，他怕是永远也无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而在她的面前，他注定永远无法说谎，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哪怕只要欺骗，这件事情就能圆满的解决。
“是！”
一个字，肯定了沧溟月在君沉渊心目中的地位。
凤倾鸾却突然笑了，那笑含着自欺欺人的嘲讽，甚至于，眼眶中有温热盈然的水光在晃荡。
“鸾儿——“
君沉渊呼吸一痛，伸手想要去握住凤倾鸾的手。
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你之前对凤倾月好是因为沧溟月的关系，接近我也是因为沧溟月的关系是吗？”
“如果没有她，我们会在一起吗？”
没有人喜欢被当成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尤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成了君沉渊心口一粒永远不会消失的朱砂痣。
凤倾鸾有严重的感情和精神洁癖，所以，哪怕再喜欢一个人，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什么人的替代品。
她问出口的话，良久没有得到君沉渊的回答，他只是用沉痛又忧伤的眸光看着自己，那目光中甚至还隐含着乞求，显然，他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事实真相如何，到此，经不经由君沉渊的口里确认，俨然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凤倾鸾的心里，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难得，她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吵闹，更没有那种惨遭背叛的无理宣泄。
不过就是爱错了人，怪她自己眼瞎，又与人何由！
她用漠然沉冷又宁静的眸眼看着君沉渊，一字一句缓缓道，“君沉渊，我们到此为止吧——“
话落不等君沉渊反应，用力将他推出门外，“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