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寻不到蛛丝马迹。
欧洲罗家一向低调,低调到几乎让所有人遗忘的超级隐形世家。
若不是主动找上门,谁能想到出身淮城小户的徐湘颜,竟会是罗烈的亲生女儿。
费罗伯爵继承人的唯一血脉。
急促的心跳平静了些,湘颜这才想到陆战爵还被闷在被子里。
低头一看,拱起的被面早就掉了回去,平整的压在那张俊脸上,光是看着就觉得气憋得厉害。
怪不得她听到陆战爵的呼吸声,突然就加重了。
湘颜赶忙拉开被子,见他依旧闭着眼,只是面色红润了不少,不用想,肯定是憋红得。
还好还好,陆战爵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庆幸着露出笑声,很轻快,被陆战爵完美捕捉。
没心没肺的女人。
陆战爵心头腹诽着,脑中思绪不断。
如此说来,五年前徐湘颜突然消失,是罗烈干的。
想来也只有欧洲罗家,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了。
五年前,陆战爵的目光盯住了所有与徐湘颜有关联的人,却看漏了关系最紧要的人。
不是他不够警惕,而是连他都不知道,徐湘颜跟罗烈之间的那层隐秘关系。
换言之,罗烈藏了徐湘颜母子足足五年。
那么倒回去算算时间,以徐黎的年纪,分明就是他陆战爵的亲生儿子。
是以小家伙才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徐湘颜欺骗了他!
什么儿子像前任,全是拿来忽悠他的假话,欺骗他是个傻子。
湘颜去衣橱边换回原本的睡衣。
她是背对床的,丝毫不知道床上陆战爵早已张开了眼,一点不落的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
依旧是上衣下裤两件套,只不过是丝绸制品,质感剪裁都比见他时穿的那套,好上太多。
几乎是地摊货跟私人定制的区别。
他就知道,徐湘颜是故意的。
故意想让他嫌弃她,好下不了嘴。
可她却不知道,别说只是故作邋遢,只要是徐湘颜,哪怕是穿乞丐装,在他眼里都美若天仙。
果然人要衣装,只是换了上衣,彷如精气神一下就起来了,再没有先前对着他时的邋遢感。
一头乌黑秀发略凌乱的披散肩头,与洁白背部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发尾堪堪落在纤细腰肢处,小小的腰窝若隐若现。
近乎妖媚的惊人美态。
思及此处,赤裸的眼神愈发幽暗,散出某种危险讯息,就连俊美无俦的面容都更红了些。
浑身血脉都在蠢蠢欲动着,热的冒汗。
湘颜正往上套裤腿,套到了一半,感觉似有谁在盯着她瞧,后脊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蓦地转头,看床上。
陆战爵闭着眼,姿势都不带变化的。
额……错觉?!
皱皱眉,脑袋转回去的瞬间,又飞快的再一次往床上看。
陆战爵睡的很安详,并没有睁开眼。
难道是她的错觉,总觉的背后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盯的她很不自在。
“真是奇怪。”湘颜自言自语着,手挠了一下头皮,安心转回去继续伸另一条裤腿了。
狭长凤眸募得睁开,带着狡黠流光。
笨女人,岂能斗得过他!
莫名的,心头被欺骗的怒火,一下就散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欺骗了,只不过这一次,徐湘颜的小把戏,高明的几乎骗过了他。
更联手小家伙,把戏演的格外真实。
亲子鉴定结果必然是真的,前后两次检测,绝不可能出错。
只是那根头发,一定不是小家伙的。
不愧是他陆战爵的儿子,聪明完美的承袭了他的高智商,将顾军都给骗过了。
若不是他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湘颜换好衣服,双手当做梳子,巴拉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用手腕上的皮筋束低马尾,一边往外走。
房间门关闭的瞬间,陆战爵豁然起身,炙热眼眸盯着房门,似能穿透看到徐湘颜的一举一动。
想到跟罗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大打出手中几乎废了罗烈一只手,还指着罗烈说是包养徐湘颜的金主。
陆战爵嘴角狠狠抽了抽,头骤然疼的厉害。
在准岳父面前,他这个准女婿的印象分,应该是掉到负数了。
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娶妻之路,路漫漫又修远兮?
除非……
“湘颜快过来。”罗烈眼巴巴的瞧着楼上,第一时间看到了她。
阿黎坐着,小脸很严肃,彷如再说‘徐女士你变了,对我有秘密了,居然锁门。’
“哦哦。”湘颜应了,心底难免有些心虚,换上笑脸凑过去:“阿黎是不是特意在等我一起吃啊?”
阿黎瞟了她一眼,两只手揣在裤兜里,明显是在拿乔。
这傲娇性子,跟陆战爵如出一辙,不过比陆战爵那家伙好哄多了。
“来,吃一口甜不甜。”湘颜拿了一个白草莓送到他嘴边,笑容甜的很。
阿黎瞬间就将不爽抛开了,咬一口,点头评价道:“又香又甜。”
总算徐女士还知道讨好他。
那他就小人不记大人过了,揭过去了。
“真的啊,那我也吃一口。”湘颜将阿黎咬过一口的白草莓,塞进嘴里一口吞掉:“恩,阿黎说的对,真的好甜。”
她笑的眉眼弯弯,比草莓更甜。
阿黎扑过去坐进她怀里,一抬下巴道:“要我跟爷爷等你,哼,惩罚你看着我们吃。”
“是是是,阿黎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湘颜一边说一边伸手从罗烈那边接过一个,明目张胆的往嘴里塞。
阿黎看见了,脸颊鼓起着指控:“爷爷,你居然叛变。”
“这可不是叛变,湘颜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护着她了。”罗烈故意逗他,等看见阿黎郁闷的小表情,顿时笑的直不起腰。
湘颜身子差放声畅笑了。
阿黎气得往自己嘴里塞草莓,不过是自己吃两个,给湘颜跟罗烈一人一个。
……
深夜,贫民区的废墟里,一道背影被拉的很长,几乎融化在暗夜中,合为一体。
那人躲避着昏黄灯光在走,每一步都走的极小心,掩藏自己行踪。
全身裹在长长风衣里,头上压着鸭舌帽,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只余下消瘦的下颚骨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