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少爷白天挨了廷杖,当晚皇上便派了御医来家中看望,这个消息在曹公公与两位御医走后,便立马传遍了方府。下人们放下了心事,看来少爷不但圣眷未失,反而更是隆厚,少爷挨廷杖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整个方府为之振奋。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胖子与长平相携而来,探望“伤势沉重”的方大少爷。
“他娘的,你个混蛋真丢脸,第一天上朝就挨了打,哈哈——”长平永远是长平,嘻嘻哈哈的说着脏话,人还在院里呢,嘴就开始损人了。
“宓儿,不得胡闹,方兄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胖子强忍着笑训斥道。
俩兄妹没一个好东西!
方铮没好气的道:“进来吧,呆在外面干嘛呢。”
胖子当先跨了进来,见方铮正趴在床上,床边还摆着一些果脯肉干之类的零嘴儿,方大少爷愁眉苦脸的一边吃零嘴儿一边唉声叹气。胖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长平也跟着进来了,见到方铮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俩兄妹毫无顾忌的笑成一团。
方铮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俩疯啦?”
胖子边笑边喘气:“方兄,我可真是服了你,满朝文武,也就你是这副德性了。哈哈——”
“这副德性怎么啦?少爷我天生就这副德性!胖子,不是我说啊,你老爹也忒狠了,不就迟到了一会儿嘛,犯得着将我打得皮开肉绽吗?”
胖子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正色道:“方兄,这是规矩,朝廷就是如此,说话有说话的规矩,走路有走路的规矩,这是丝毫改不得的。我父皇还算维护你,若是他不予追究,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们就不会放过你了,到时你挨的可就不止是十记廷杖这么简单,没准还真能把命给要了。”
“靠!当个官儿这么凶险?”方铮哭丧着脸道:“那我不当了还不行吗?明儿我就辞职!”
长平在一旁不屑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胆小如鼠,挨了顿打就不敢当官了,说出去丢人不丢人?你脸皮厚不觉得,方伯父方伯母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自私的家伙!从来就不为旁人想想。哼!”
方铮惊道:“咦?长平你今天说话很有深度呀!几天没见,你的思想竟然深邃到这个境地了?”
长平喜道:“真的?”
方铮转过头对胖子道:“你妹妹还是这么傻呀,你怎么不多教教她?”
长平大怒:“你他娘的混蛋!老娘要……”
“要诛我九族是吧?”方铮懒洋洋道:“去呀,我爹娘今日没出门,你去叫人把我全家都抓起来砍头吧。”
长平一窒,跺脚道:“哥——你看他……”
胖子摆手道:“别叫我,我一见你们便头疼,你们呀,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长平本是火冒三丈,闻言顿时熄了火,含情脉脉的白了方铮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冤家这个词儿,用在她和方铮身上,可不正合适么?
方铮却是苦笑不已,上辈子是个待业的大学生,连个工作都找不着,一天到晚摊着报纸在招聘栏上画圈圈,出门应聘碰得头破血流,哪还有心思去找什么冤家。这辈子倒好,莫名其妙招惹上了公主,瞧长平那不胜娇羞的模样,这冤家还做定了。
三人在房里正说着话,方夫人进来了。昨日见方铮被皇上施了廷杖,方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吩咐厨房做了好些个补血补气的膳食,今日她便过来看看方铮好些了没有。
见福王和长平公主在,方夫人楞了一下,接着便躬身福了下去。
长平见状大惊,赶紧冲上前来挽住了方夫人,道:“方伯母,您可别吓宓儿,怎可行此大礼?宓儿是晚辈,该由我向您行礼才是。”说着便向方夫人福了一福。
方夫人也吓了一跳,这是公主呀,虽说早已知道她对自己的儿子有意思,可这事毕竟不能摆到台面上说的。若是任由公主给自己这个民妇行礼,传出去不大不小是桩祸事。
方夫人赶紧又向长平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太客气了,民妇实在不敢当。”
长平见方夫人如此反应,心里不由急了,这是她认定的未来婆婆呀,婆婆若跟儿媳这样见外,她和那没良心的混蛋的好事岂不是泡汤了?
思及至此,长平赶紧向方夫人又行了一礼。
两人就这样你一礼我一礼的互相行个没完,方铮和胖子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感到惊异,长平转性子了?
方铮捅了捅胖子:“哎,你这妹子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呀?”
胖子疑惑道:“何谓‘人格分裂症’?”
“你看啊,她在我面前大大咧咧,满口脏话,在我娘面前却是温雅婉约,如大家闺秀,……这不是人格分裂是什么?”
胖子不满道:“说什么呢?我妹妹本就是大家闺秀,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哼!没心没肺!”
方铮干笑道:“呵呵,在下出身寒微,不敢高攀金枝玉叶,你还是劝你妹妹放弃吧。这世上长得比我帅的难找,但人品比我好的多的是,何必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呢,大家都不自在,这样多不好。”
胖子叹口气道:“冤孽呀!找谁不好,偏就看上了你,瞧这事乱的……”
方铮见二人还在你一礼我一礼的行着,大声道:“哎,你们二位歇会儿吧,娘,不用这么拘束,在家里他们就是晚辈,您得端出长辈的架子来。”
胖子笑道:“是啊方伯母,您这么客气,以后我和妹子怎敢再来?”
方夫人行了半天礼,腰也酸了,闻言端庄一笑,道:“礼不可废,我儿如今已是朝中大臣,官场上的事,他爹与我都不懂,还得靠二位多照顾呀。”
胖子点头称是。长平在一旁笑道:“方伯母,赶明儿我亲自教他一些宫里和官场的规矩,省得他以后又犯错。您瞧他昨天那顿打挨的,冤不冤呀?”
方夫人含笑道谢,心里对这丫头越来越喜欢,如果长平真能做方家的媳妇,那该多好。
长平人虽不大,脑子却机灵,见机缠着方夫人,央她带自己游览方府。方夫人笑着带她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方铮和胖子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动作统一的摇头苦笑。
“说真的,胖子,劝劝你妹妹吧,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方铮正色道。
胖子翻了翻白眼:“你怎么不去劝?我劝管用吗?我这傻妹子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在王府不论吃喝玩乐还是闲聊,无时无刻不提起你,跟入了魔障似的,你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么办?”
“可我真的不想娶公主啊。”方铮苦着脸道:“不是我不识抬举,你自己也看见了,我跟你妹妹只要在一起说话,没超过五句就开始吵,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还有啊,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应该也由不得她做主吧?这事还得你父皇说了算,你觉得你父皇会答应她嫁给我吗?前天入宫面圣,走时你父皇问了一句我和你妹妹的事,吓得我一身冷汗呀……”
胖子眼含笑意道:“其实……我父皇挺喜欢你,真的……至于说会不会将妹妹嫁给你,这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相信宓儿会有办法的。”
方铮惊恐道:“这也就是说,我做你的妹夫做定了?”
“然也,哈哈哈——”
“不干!”方铮悲愤道:“坚决不干!我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胖子坏笑道:“这话别跟我说,没用。将来你去跟我父皇说吧,呵呵。”
“……”
一个时辰后,长平独自回了方铮的小院儿,俏脸红红的,不知道方夫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进了屋也不说话,羞红着脸拉了满头雾水的胖子便走,以往按惯例俩兄妹至少得在方府蹭顿饭的,今儿居然也免了。
“这丫头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莫非她偷看男生大便?”方铮不怀好意的想着。
胖子与长平走后,方府仍处于热闹中。
不知是谁传扬出去的,新晋忠勇伯,右散骑常侍方铮,当天被施以廷杖后,晚上皇上又派了御医来为他疗伤,皇恩浩荡,无与伦比。
这些京中的朝廷大臣们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方铮早朝迟到那会儿,群臣还没将这毛头小子看在眼里,以为皇上只不过是随手赏他做一个闲官儿。毕竟方铮太年轻了,在朝中又毫无根基,这种人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中充其量只能溅起一朵小浪花而已,混迹朝堂数十载的老油条们,谁会将一朵小浪花放在眼里?
可皇上派御医给方铮瞧伤,这事就透着点儿别的意思了。再将方铮的官职一联想,答案呼之欲出。——皇上如此作为,分明是要重用方铮呀。这下好了,小浪花摇身一变,变成了惊涛骇浪。
右散骑常侍,严格说来它只是个五品的虚职,连个办事的衙门都没有,可这个五品虚职的重要性却是举足轻重的。皇上的近侍呀,经常待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以后这位方大人可就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了。更何况这个虚职还有一个职责,那便是随时可以向皇上谏言,换句话说,以后这位爷看谁不爽,只消向皇上随口递几句小话,这人的前程甚至是性命都悬起来了。——这个虚职,可丝毫不逊当朝权臣呀。
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群臣怎能不花尽心思巴结讨好?
于是,胖子与长平前脚刚走,送礼拉关系的朝廷大臣们后脚便蜂拥而至,以前那些看见方老爷连瞅都不屑瞅的官员们,此时在方老爷面前献媚逢迎,像条狗似的,只求能见上方铮一面,攀攀交情。方老爷一边与众大臣虚与委蛇,一边暗自感叹:“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自己何曾见过当官的这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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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码字忽然变成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后,我的生活规律似乎乱套了。没娱乐没休闲,以前玩的网络游戏也早停了。可惜了我那60级的帐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