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双眼神不自觉就往最里面看了看,里面大概有四五个人,只有有一位女士,穿的是短裙,到大腿根部。
江焰瞄了一眼雁双,看着也有点脸熟,但没认出来,他把灯全部打开,问宋时遇:“你们认识?”
纯白色的灯光看得更清楚,把雁双脸上的疑问也照了个明白,她皮肤白,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角染上了几分绯色。
宋时遇在屋内,雁双在门外,中间隔了差不多有两米多的距离。
他没有回答,但是灯光开着,雁双看清楚了。
他就是宋时遇,那个说去工作的宋时遇。
雁双把秦宴书手里的棒球棍拿下来,看了一眼捂着胳膊的江焰,猜到他应该就是秦宴书口里的那个登徒子。
她看着宋时遇,眼睛潮红,在这个糜乱的环境里,一双眼睛却依旧保持的干净清明:“你的朋友骚扰了我的朋友,可不可以让他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宋时遇懵了一下,过后才明白,侧头看了一眼江焰,眉头紧拧:“你口中的那个小子是她?”
江焰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说看上了一个鸭子,可刚可柔,很是有感觉,想替她赎身。
男人!
关于这一点,作为过来人,宋时遇也有点无奈。
这话,江焰不知道怎么接,其实也不算吧,男人之间搂一下又怎么了,但也算吧,他心思的确不干净。
问完,宋时遇抬头,鼓足勇气对上了雁双的眼神。
借口是工作,实则来这种地方消遣。说实话他是真的有一瞬间的慌张错乱。
只能她目光平淡,丝毫不碍世事,看不到一丝不得意的情绪,比寺庙里坐禅的小和尚还要四大皆空。
分明没有怨气,他看着却异常不舒坦。
“我跟他不熟。”宋时遇走过去,把雁双手里的棒球棍拿走,然后递给秦宴书:“打吧。”
然后,他拉着雁双的胳膊,两人一同往后退了一步,特意腾了足够的位置出来。
雁双:“……”
秦宴:“……”
江焰:“……”
秦宴书刚刚那一棍子可不轻,江焰胳膊红了一片,他搓着红的地方,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她谁?你小情人?”
“情你个头!”
好歹八百里之外有点关系,秦宴书把棍子扔在他脚下,拉住雁双,“看在大影帝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棍子在地上弹起一个弧度,两人走出包间。
“你怎么不计较了?”雁双问。
“我要是把他打残了,宋时遇回去给你穿小鞋怎么办?”秦宴书揽着她肩膀,故意调侃她:“我就你这么一个摇钱树,可不能让别人借着工作欺负了。”
雁双把她胳膊拉开:“得了吧。”
等门口的身影消失不见,江焰甩了甩肿起来的胳膊,咬着牙忍疼:“那男的谁啊?”他想起来宋时遇看着那女生的眼神,“你情敌?”
宋时遇脸色不好,眉头几乎全程拢着,看都没看身旁人一眼:“找个时间去看看眼睛。”
“看什么眼睛,我去看看胳膊,疼死了!”
他还以为是个鸭子,耐不住就调戏了一下,没想到不是,反而还可能有女朋友。
宋时遇不太想理他:“以后离我远点。”
他往前走,江焰一直跟在后面:“我胳膊好像断了,不能开车,你送我去医院。”
宋时遇眉梢微抬,那副异常勾人的皮囊有几分杀气渗出来:“我们熟吗?”
“……”
从娱乐/城出来后,雁双又陪着秦宴书去吃了一顿夜宵,在外面玩到十二点多才回来。
民宿门敞开,一楼的灯也亮着,节目组安装的摄像头关了,说是二十四小时,其实一般情况下,为了艺人隐私晚上都会关闭。
她在门口换鞋看到了宋时遇的鞋子,下面没人,应该在楼上。
雁双把买的东西从袋子里取出来,解酒汤刚买没多久,还是温的。她把东西摆上桌,去了二楼。
宋时遇那边房门紧闭着,不知道睡没睡,雁双试探着轻轻敲了三下。
等了五秒钟,里面没人回应。
应该是睡了。
雁双便打开门回了自己屋内,天际有变天的迹象,她去了阳台,把摆在阳台的盆栽拿下来。
转身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一道人影,她转头,看见了对面站在阳台的人。
许是没猜到她会出现在阳台,宋时遇眼神明显一顿,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色有酒后的余红。
雁双想叫他,又想到现在没在拍摄,他可能不会搭理自己。
又突然看见他脸上喝酒的红意,没顾着什么,直接说了:“宋时遇,你没睡啊?”
宋时遇眼神很早就在她身上了,从她走到阳台,往下移着盆栽开始。
“没。”
雁双想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开门,又觉得答案很明显了,他去那里消遣都没跟她说实话,想必也是极其厌烦。
就换了个措辞:“我买了解酒汤,你要不要下去喝一点?”
宋时遇有轻微的酒精过敏,从不碰酒,雁双高中就知道。
以为对方会拒绝,没料到他说:“可以。”
深夜十二点半,突然飘了雨,风携带着细雨落在树叶上,老树枝丫晃落一地枯叶。
雁双把解酒汤推过去:“喝的白酒?你不记得你酒精过敏了吗?”
这会儿他身上有白酒的味道。
奇了怪了,当时在包厢的时候,她同宋时遇凑的很近,只在他身上闻到了很淡的红酒味,没有闻到这种味道,连同包厢里也没有。
像似突然有的一样。
宋时遇眼角也红着,长睫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半掩着思绪混乱的眼眸:“喝错了。”
他说谎了,酒是他回来的路上喝的。
雁双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完全信了:“你下次注意点。”
“雁双。”宋时遇没接她上个话题,问了担心一路的事情,声音刻意压着,“你朋友那边要不要江焰去道个歉?”
“不用。”她说,“估计她现在已经忘记这事了。”
秦宴书活得很通透,不会让不开心的事情占着地方,转头就抛之脑后了。
“那你介意吗?”
雁双没听懂,眼底情绪干净分明:“我介意什么?”
宋时遇把碗里的汤喝完,一双黑眸放在她脸上:“江焰说你是我情人。”
第16章
雁双怔了片刻。
因为酒精的缘故,他面上有些绯色,不像平时那么拒人千里之外,问的随意又懒散。
“不介意。”她视线落在他手上,像似想起什么,又去翻带回来的袋子,“你要不提我都忘了。”
不是真的就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她好像一直是这样。
宋时遇眼里神色暗下去,没说话,神色有些空。
雁双把一瓶擦抹的药放在他面前:“睡前记得擦一下。”
“这是什么?”
“消肿药。”雁双把盖子拧开,用反面尖头扎了一下,“宴书说你接了她一棍子,有些过意不去,特意买给你的。”
宋时遇只是看着,没动。
交代完这些,雁双又说了一句“别忘了”,之后就往楼上走。已经一点钟了,再过不久节目组就会打开摄像机。
刚走到楼梯口,紧接着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她还没回头,就看见宋时遇不疾不徐地在他面前上了楼。
雁双回头,看见了消肿药还孤独地躺在桌子上。
“宋时遇。”
他停下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嗯?”
“你怎么不擦药?”
宋时遇没说不想、也没说伤口不碍事,只挑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不方便。”
然后雁双看着他转头、进屋,然后关上门。
外面雨声没有收住的趋势,屋内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见外面风伴着雨的声音。
又不是在背上,有什么不方便的?
雁双站了一会儿,出于无奈,又折了回去,拿着药敲响了宋时遇的门。
原以为这才应该上次一样,里面不会给任何反应,她已经做足了等十分钟的准备。
不等她半分钟等完,门就开了。
宋时遇一只手开的门,应该是刚换了睡衣,另一只手在扣睡衣扣子,只扣了一半,上部分完全露在外面。
这种情况完全在意料之外,雁双足足怔了三秒以上,一股热度冲上脸颊,然后她别过去视线,尽量忽略看见的不该看的一幕。
宋时遇毫不在意的姿态,慢条斯理地当着雁双的面把扣子全扣完才问:“还有事吗?”
她脸上的热度还没降下去:“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