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定睛一看,来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那个在斗奴场对自己出言不逊,百般刁难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替蓝云轩办事的人。
因为当时小桃脸上也是血污一片,那个男人并没有认出来,主子费劲心力弄回来的眼前之人,是当初自己差一点让斗奴场里的主管,下药害死了的那个滥竽充数的五十号小妇人。
只见那个中年男人在蓝云轩耳边低语了两句,蓝云轩就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加意外的神情,脸色瞬间就变得胸有成竹的豪情万丈了起来!
更是激动的立即站起了身,就要向外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还有小桃在,便又急匆匆的回过头,对小桃交代道:“玉姑娘今日先歇息歇息,本皇子现在有些要事需处理,等明日定来听听玉姑娘的高招!”
“好,殿下慢些走!”小桃虽然心里面疑惑,是什么样的高兴事,能让一向稳重的他分寸大乱,连这至关重要的发财秘诀都来不及听,就向外走去呢?
总不可能是皇帝蓝泓昊把皇位传给他了吧?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喜形于色呢?
小桃心里忽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让她反复的琢磨思量,不得其所!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午饭时间,那雅致又是规规矩矩的来送饭!
小桃故意唉声叹气的嘟囔着:“这一天天在房间里糗的,我都快长蘑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有些怀念步行街里面的美食了!”
“姑娘还是安心的先把殿下交代的事情办好,再说其他的吧!”雅致显然是听出来小桃想要出去的念头,温声回了一句。
小桃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这话还用她说,等蓝云轩把自己抽干榨净,挖空了脑子里的东西以后,自己恐怕就要横着出去了!
自己在这三天里,也不是真的那么乖的老老实实做事,还是趁着闲暇休息的时间,在那木板缝隙中,向外不停地查看着的情况。
这才发现不止门口严阵以待的两个侍卫,自己所在的院落里,好像在隐秘角落里也潜藏着无声无息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停的有替班侍卫来回调换岗位把守着,从没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了。
别说是想要逃跑了,就是想出去放个风,他们都不同意,也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紧盯着自己呢?
小桃双目深凝,眼眸里全都是彻骨的恨意,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的失去耐心了,自己本就对蓝云瑾的死耿耿于怀,对蓝云轩打心底排斥抗拒,更是对蓝泓昊恨之入骨,恨他不顾父子之情,绝情狠心的下令杀了蓝云瑾。
自己恨不得亲自手刃了他们,为蓝云瑾报仇!
可蓝云瑾让自己好好活着,自己不想辜负他之所望!如今羽翼未丰,显然不可能在杀了他们以后全身而退,所以,暂时还不是彻底清算他们的时候。
况且,就这么直接杀了他们,也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自己重活一次确实不易,毕竟前世的生命就很短暂无彩,傻子才会做那玉石俱焚的事!现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只能压下了仇恨徐徐图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让他们也尝尝在得到了以后……再失去的滋味!
大皇子府的待客厅里,习远之和一个戴着帽兜,浑身上下被黑色斗篷所笼罩,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脸庞身材的神秘人相对而坐。
相较于习远之如愿以偿的面庞,黑色斗篷里的人则是显得安静沉闷得多了。
“哎哟,是什么风把习老大人给吹过来了呢?”蓝云轩热情的打着招呼。用余光看到了习远之对面,自己现如今做梦都想得到的这个熊熊崛起的新星!
“老臣拜见大皇子殿下,殿下金安!”习远之立即起身,躬身施礼。
黑色斗篷里的人,像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起了身,低声的施礼道:“微臣拜见大皇子殿下!”
“好好,两位大人快请入座!”蓝云轩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显然是知道了这斗篷里的人是谁,赶忙邀请他们入座。
跟在蓝云轩后面的上官雨馨,见是习远之带人登门,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们是为那个春桃而来吗?
毕竟春桃曾经是他孙子的妾室啊,现如今还手握步行街、玻璃厂、印刷厂、冰棍厂这些时下最赚钱最流行的产业。
他这么老奸巨猾,把控天祈国财政大权的领军人物,怎么可能放过呢?
若是他出面替习羽要回春桃,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替蓝云轩出这个主意不说,弄不好还要被当成替罪羊,沾惹了一身的腥!
而他带过来的神秘人又会是谁呢?
本应该回避的自己,脚上却像是安了钉子,没有挪动分毫,礼貌性的给习远之施了一礼后,就厚着脸皮拿过心腹侍女手中的茶壶,给几人添了茶水。
习远之看了眼立在蓝云轩身后,没有退出回避的上官雨馨,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不动声色的微微敛起眉心。
神秘人却是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来。
“殿下最近似乎有些忙啊?”习远之扫了眼上官雨馨,显然是话中有话的意有所指。
“哈!最近有些别的事在忙,习老大人放心,本皇子知道什么事是应该做的!”蓝云轩面不改色的笑了笑。
随和温敦的扭头对上官雨馨说道:“馨儿,我与习老大人有要事相商,你带她们先下去吧!”
上官雨馨闻言一怔,蓝云轩是什么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性格脾气,甚至他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虽然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嫡亲长子,看似沉稳干练、做人做事也颇得人心,在朝臣面前永远也都是以仁义敦厚的面孔示人,是皇族和大臣们心中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实际上,其实他是一个特别高傲自大且心狠手辣之人!心思歹毒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会算计,自己父亲的墙角都敢去挖!
可此时,习老狐狸那般敲打他,话里话外暗示他沉迷于美色而不自拔,他居然还这么温和的与自己说话,显然不是他的作风啊?
“哦……是,殿下!”上官雨馨回过神,立即屈身施礼带着一干侍从退出了待客厅。
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自己居然这般没有分寸,还妄想探听他的想法虚实,这岂不是越界找死吗?
看来自己最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待客厅内,蓝云轩对神秘人礼待关心道:“这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也没有什么外人了,这么热的天,贤弟不如脱去斗篷,免得闷热中了暑气!”
“小臣可不敢高攀了殿下,做殿下的贤弟?我怕……没命享受!”神秘人语带讥讽,似乎在讽刺蓝云轩把自己的弟弟都害死了,却要认别人做弟弟的虚伪面孔。
“慕白!”习远之瞬间尴尬的直接黑脸,怒喝着他的名字!
神秘人冷冷一笑,伸手摘下了兜帽,露出的果然是习羽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只不过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阳光灿烂,变得抑郁寡欢的沉闷起来!
“怎么了祖父?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习羽挑衅的看着习远之,回怼的反问道。
“你别忘了,出门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习远之被他气的老脸都红了,站起了身,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诘问道。
习羽抿了抿嘴唇,像是一个倔强不屈的孩子般,将头扭向了一边,梗着脖子不愿去看习远之那冰冷严厉的神情。
那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着实人让蓝云轩好奇起来,习远之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他这个对蓝云易至死不渝的死忠心腹,改变了主意会投入到了自己的麾下呢?
“习老大人息怒,孩子嘛!好好说好好说,想必慕白是对本皇子有什么误会了吧?不妨说说有什么误解本皇子的地方,你也要给本皇子一个为你答疑解惑,自我申辩的机会不是吗?”蓝云轩的这番话,可是把自己向来傲气凛然的姿态,放的极低了。
连习远之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看中自己这个庶孙!
若是在半年以前,蓝云轩对着习远之还有可能说出这番话来,可对着这个习远之最想拉拢回本家阵营的庶孙习羽来说,打死蓝云轩都不会说出口。
只因他不值得,不值得自己面子上的礼贤下士,不值得自己好言好语的拉拢人心,甚至都不值得自己单独与他见上这么一面!
可半年后的今日,那个蓝云瑾见了都会问:‘你哪位?本皇子认识你吗?’的年轻人,忽然间就崛起了,以仅有的一十九岁年纪,就凭借自己的头脑实力,登上了四品郎中的位置!
关键是他执行掌控的全国连锁钱庄,那可是一个不比户部尚书差上了多少的聚宝地啊!听万喜说还是因为父皇怕他们习.家一家独大,才没有把总庄长的位置交给他的。
这小子升官发财之日,那更是指日可待啊!习远之已经根据父皇的暗示,站在了自己这边。
若是再把习羽控制在手心里,那自己的两只脚可就算是迈到了皇位的宝座前,只等坐下了以后,执掌大好河山了!
蓝云轩的低姿态,终于换回了习羽的回眸相望,别说是习羽了,即使是个情商低不会说话钢铁直男,恐怕也不会当着当事人的面,揭了人家的短了吧?何况是为人处事八面玲珑的习羽了!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记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殿下与小臣解释申辩什么?是非对错各有各自的角度立场,我又不是做判官的,没那闲心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习羽因为习远之的呵斥,虽然不再处处挑衅蓝云轩,却开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消极应对姿态,回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