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多数几率,此獠定是前往南门处大放敌军无疑。
幸而南门距离卑陆军营有三十余里,他全速赶来此处只用去不到两炷香功夫,即便其大开城门,应也还来得及。
韩冲超越冷飞尘之前急速奔行,片刻功夫便赶至南门之处。
果不其然,一眼便望见那段姓都护正立于此,适时发现了韩冲身形奔驰而来。
“此乃卑陆国奸细,众军放箭!”段姓副都护随即指向韩冲对城军命道。
“混账,还真是贼喊捉贼,你才是奸细,受死!”
丈长天剑在手,韩冲拖剑而冲,急剧震撼力,惊得城军手足无措,数百名弓箭手拉弓搭箭齐射,却被韩冲持剑挥舞挡落。
只数个呼吸,韩冲已欺至城头,巨剑朝段姓都护当面斩落。
巨剑裹挟着惨烈之极的气息劈头盖脸砸来,段姓都护终于意识到韩冲肉身实力是有多强。
他虽为天人境顶尖强者,在这种攻势下也不由腿脚发软,忙持剑横挡。
一剑,筋断骨折,两剑,劈为两半。
“众军听令,本将乃斩妖营游击将军韩冲,副大都护段世卖国投敌,死不足惜。
而今卑陆大军来攻,不想城破被杀的,紧闭城门,听本将号令,全力防守!
有临阵脱逃,畏敌怯战者杀无赦!”
数千城军见得连段姓副大都护都被韩冲顷刻斩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前者才是敌军奸细。
适逢卑陆大军进抵城下,诸兵将赶忙各居其位,严阵以待。
“放箭!”
卑陆大军元帅自见得北庭城中火起,兴奋之极率军全力奔袭而来,本以为城门大开,便可势如破竹攻入城内,烧杀抢掠一番。
哪知道迎接他们的却是如蝗箭雨,顿时人仰马翻,大感错愕。
尤其是韩冲与冷飞尘,接过强弓硬弩,专挑贼军将领箭射,更令得敌军大乱,不得已后撤。
将南门交予冷飞尘,韩冲朝东西二门奔行而去,他对于李将军二人还是不太放心。
看到二人也已掌控住城门守军,虽模样慵懒,好在此两门无重兵攻城,他这才与北门荀将军汇合。
“哈哈,痛快啊,韩将军,你南门情况如何?”
后者正搭弓射箭不亦乐乎,往往一箭便能射得百丈之远,敌军将领狼狈逃窜。
“段都护被韩某斩杀,南门初定,卑陆大军也已后撤,今夜可无忧矣。”
“哈哈,好,没想到我斩妖营竟能力挽狂澜,挽救北庭府数十万军民。
太痛快了,这还多亏了韩将军临机决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冲暗道这荀将军自从七国较法以来倒是憋屈坏了,而今终于一泄心中郁气,也是颇感欣喜。
清晨,两国大军已撤回营地,北庭城中大火也已扑灭,六万精兵被四十名斩妖校尉接管。
大战得胜,众尉均是一扫颓气,如同荀将军一般,重现昔日风采。
大都护府中厅。
“韩兄,而今敌军已退,你怎得还是若有所思?”冷飞尘不解问道,荀将军三人也疑惑看来。
“前日在下于卑陆军营南方遭遇一名凶妖,此妖人立而起,高约七丈,似蜥似牛,头生三角。
化作一白袍男子模样,腰跨紫金宝剑,背插碧玉长箫。
此人应是堪比练神返虚境妖修,实力深不可测,此番尚大都护等被杀,两国大军夜袭,极有可能乃是其险恶阴谋。
此獠不除,恐西北永无宁日!”
“嘶!竟有此事?”
四将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要知道,如此凶妖,单论实力,已可将五人一力斩杀,更遑论善使阴谋诡计!
“韩将军,你莫不是为了邀功,夸大其词吧,若你遭遇此凶妖,又如何能毫发无损逃脱的?”
李将军嗤笑质疑道。
“在下本已濒死,故而不得已之下动用术法,引来荒漠异虫,才将其逼退,而韩某也险死还生,方才逃脱的。
怎么,李将军不信?”
“哼,我等又未曾亲眼所见,此等匪夷所思之事,我等岂会轻信。”
“我信韩兄!你爱信不信。”冷飞尘寒声道。
“你!”
“好了,本将也相信韩将军不会妄言,韩将军,接下来,君以为我等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荀康沉声呵止争执,继而问道。
“而今我等接管北庭都护府精兵,首先应向朝廷发出奏陈,详述此间经过,同时催促左威卫大军行程。
但在援军到来之前,却不能如先前一般坐以待毙,应再度突袭北部疏勒大军,抢夺粮草水源,以争取时间。”
“好,本将立刻书写奏陈,讯鹰传报,至于袭营计划,还是由韩将军你代为筹谋,本将无不照准。”
而后,之前发生在卑陆军营的一幕复又重现疏勒军营,斩妖营率三万骑兵数度袭营。
两军元帅焦头烂额,不得已之下,合兵一处,后撤至北庭城北百里之地。
...
疏勒中军大帐。
毗卢元帅与西勒元帅愤懑对坐,两人之间,风姓白袍男子同样失神而坐。
“嗳,我说箫灵道友,咱们此次本应势在必得,我两国大王对我等寄予厚望,而今屡屡受挫,是何缘由?”
“是啊,我两国此次出动四十万大军,连个北庭府都拿不下,就这么灰溜溜回去,岂不成为七国笑柄?”
“安西都护府那边有无讯息?”
白袍男子心中烦闷,转而问道。
“安西可不比北庭,其深居荒漠,城中百姓稀少,足有十五万大奉朝精兵驻守,且前后两座耳城互为犄角,更加难以攻伐。
我两国各有三十万大军将之围困,至今仍难以攻下!”
“好,我等连夜拔营,奔赴安西,先将其端掉,以其为据,再谋图北庭。”
“这!”两帅语塞相觑,没想到实力强绝且有怨灵智囊之称的箫灵居然会说出如此话来,这简直与认怂无异。
“怎么?两位还有更好的提议?”
“嗳,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两国大军随即开拔,浩浩荡荡向西南方向运动。
北城门之上,韩冲五将望着远去的两国大军,也是且疑且愕。
“嘿,这两国之军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却了,也不知是否为佯退。”李将军轻笑道。
“非也,他们这是要去攻伐安西都护府,并非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