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闻言点头应是,而后将马车门开了一些,雨水夹杂着风一股脑的往里面灌进来,刘嬷嬷赶紧拿了帘子挡在傅瑜锦面前。
好一会儿白芷才又转了回来,脸上头发上都沾了不少雨水。
“先擦把脸再说!”傅瑜锦看着白芷这狼狈模样,吩咐道。
绿筠闻言忙递了帕子上前,白芷接过道了声谢,擦了一把脸,才道:“小姐,周家的一辆马车轮子陷进坑里了,不过好像刚才震地狠了,车轴断了,怕是不能用了,现在他们正在搬货。”
“三辆车的货搬到两辆马车上怎么能装得下!”傅瑜锦皱眉,怎么说大伙儿都是一起走的,这一路周渊言对他们也多有照拂,此时自然不能不管,“我们下马车,和四婶去挤挤把马车给他们放货!”
“大小姐这怎么使得,这雨下的那么大,刚才奴婢就是探出去问了一下,都湿透了,这可使不得!”白芷忙拦了。
“有什么使不得的,四爷和周二少爷不是也都在外边!”傅瑜锦皱眉,若不是要带上他们,或许周渊言他们根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毕竟再怎么加快速度,带着他们还是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若是这会儿他们真的不管不顾,就看着他们把货物丢下,接下去的路还怎么相处下去。
就算周渊言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去把伞取来,我们去四婶那边!”傅瑜锦沉声吩咐,“怎么我的话都不管用了?”
白芷咬了唇,还是垂首应了是。
此时所有的护卫都忙了起来,连傅家的护卫也只留了几个注意周围的动静,其他的都帮着一起搬货。
此时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个曼妙的身影,此时风大雨大,虽带了帷帽但是被风一吹隐约间便能看到女子姣好的面容,但是此时众人皆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只觉得一阵烦躁。
这会儿本就乱的很,这位傅大小姐居然还下马车透气,给他们添乱,她难道不知道在外面淋着雨的他们比在马车里闷着的他还要难受吗?
众人正如是想着,便见傅瑜锦没有过多言语,径直往前面的马车走去,和那边说了几句,便由丫鬟扶着上了马车。
而后之前那辆马车便朝这边驶了过来,停在最后,车夫跳下马车:“少爷,傅大小姐让您把货都装这两马车上!”
周渊言面色复杂地看了前面的马车一眼,他其实很想说货物丢了也就丢了他本就不是为了这批货才来这的,但是却又不想拒绝她的好意。
翻身下马,而后跳上马车:“都小心着点,把货搬到车辕上!”
傅瑜锦下车的匆忙,他刚才也没见她们把行李搬下车,必然是落了锁留在了这马车上,但是无论说什么大家小姐的东西也不能随便让外人碰了。
接过护卫放在车辕上的箱子,周渊言搬到车厢内放好,忙活了半天才把所有的货物都搬完。
下雨天天黑的格外快,紧赶慢赶到周渊言说的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二少,院子我已经派人去收拾了,几位赶了一天的路想必是饿了,不如先用晚膳。”说话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有些微微发福,此时一脸谦卑的躬着身伺立在一旁。
这人便是周渊言所说的生意上的朋友,是这小镇上的首府,姓陈,名富年。
陈富年到现在都有些恍惚,他在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迎来这么几尊大佛,北宁侯府的二少爷,傅家的老爷小姐们,他都有些懵了。
“麻烦陈老板了!”傅允叔一身的狼狈,但是一身气度也让人不敢直视。
陈富年忙拱手回礼:“不敢不敢,诸位贵人来访那是陈某的荣幸!我给几位备了些酒菜,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差人来说一声就是!”
“陈老板客气了!”
周渊言看着头疼直接道:“行了,你差人把饭菜都端房里吧,我们先回房换身衣裳!”湿哒哒地搭在身上,非得着凉了不可。
“二少说的是!”陈富年有些汗颜,他光顾着激动了,居然没注意几位贵人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得赶紧换了才是!
忙差人将几位领着去房间,自己又亲自去厨房吩咐做些姜汤,准备热水,还有好些事情得吩咐下去,陈富年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的,就怕把人得罪了。
傅瑜锦沐浴更衣之后才去用晚膳,之前在外面一副多多少少有些淋湿了,若是不赶紧换下怕是得着凉,这样一来还不知道得耽搁到什么时候,可不能因为她耽误了行程。
用过晚膳一行人都早早地睡下了,护卫和周渊言他们又是淋雨又是搬货的,自然是累的够呛,就是她们这些坐在马车里的,因为天气的缘故被颠得散了架似地。
陈富年也感觉自己快散了架似地,一直到几位贵人都歇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这次若是能在周二少面前露了脸,让他记住了自己,那以后他的生意自是要比现在大得多,若是得罪了周二少,以后没了北宁侯府的生意,他这日子便没有如今这么好过了。
北宁侯府虽说也是着生意的,但是人家是侯府,就算是做生意也不是他们这些一般的商贾能够比拟的,和北宁侯府做生意虽说在会相对少赚一些,但是官府的人却不会找麻烦。
若是有人想要为难,只要说一声是北宁侯府的货,谁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少去了不少打点的银子,但是如此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若是真的失了北宁侯府这颗大树,他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怎么才回来?”陈夫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此时还没歇下,见丈夫进屋忙上前帮他去了外衣。
陈富年端了茶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了:“周二少可是我们家的贵人,我自是的好生伺候了,他们那边歇下了我才回来!”
“你瞧瞧,这样患得患失就不知道找机会死死地扒着这颗大树吗?”陈夫人不屑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