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小区十三栋二单元五楼。
这个楼层一梯三户,分别在电梯的左右两侧各一户,电梯斜对面有一户。
这给我的感觉很怪,也不知道设计者是怎么想的。
蒋大妈、居委会一个副主任、傅华、我和柳婵,还有两个年轻警察一起上来的,出了电梯,我们都愣住了,这三户人家都紧闭着房门,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哪一户呢?
居委会的副主任姓左,叫左子路,这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个子不高,微微发福,不过却已经谢了顶,酒糟鼻,一双三角眼总是让我分不清他到底那双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我给几位说一下,左边这户人家男人姓罗,是州医院放射科的技师,三十多岁,他女人叫张茜,和他年纪差不多,也在他们医院上班,做b超的。两个有个孩子,今年应该有七、八岁了吧,没跟着他们一起住,在林城孩子的外婆家。我问过罗技师,他说林城的教学质量要比我们茶城的好得多,再说了,他们俩平时工作很忙,谁都没时间照顾孩子。”
接着他又清了下嗓子:“中间这户住的是一个叫曾广亮的商人,是做建材的,不过这房子并不是他的,而是租的,房东和我同宗,是我的一个叔伯叫左子宽。他本人住在河滨路的常青藤小区。我这堂兄弟可牛叉了,是个矿老板,在茶城光是这样的房产就有好几套,就连小十字那样的中心地段也有两个门面……”
左主任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左主任,你还是说说租户吧。”
左主任这才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看我,扯远了,扯远了。租户么刚才我说了,他叫曾广亮,在茶城建材市场开了一个门面,这儿住着他和他老婆还有他的侄儿子和侄儿媳妇,他的侄儿子和侄儿媳妇都在他的店里打帮手,他们家白天都没有人在家,晚上关了门才会回来,吃也是在建材市场的门市里自己弄,晚饭也是在那儿吃的。”
傅华笑道:“看来左主任还真是厉害,辖区里的住户都能够记住,说起来也如数家珍。”
左子路嘿嘿一笑:“别的我不敢说,对于我负责的片区的住户我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呢!”
蒋大妈也跟着说道:“左主任确实很不错的,社区的居民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他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整个社区,哪家有什么大事小事能帮忙的他都会上前,左主任可是老新华了,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就分到了新华居委会,这都快三十年了呢。”
看来这个左子路还真心受到社区居民的喜欢,从我的角度来看蒋大妈应该是个很挑剔的人,她都对左子路认可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华指着右边的那户人家问道:“这家呢?”
左子路皱了下眉头:“这家么,姓路,不知道师院的路学明路教授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连忙点了点头,我可是师院的客座教授,师院的一些人或事我还是知道的。
路学明是师院的哲学教授,他夫人肖雪燕也在师院工作,做的是行政。
路学明教授的人缘很好,在师院颇受师生们的好评,他是师院为数不多的享受国家政府津贴的人,肖雪燕也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平日里在学校见面时她总是一副笑脸。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路学明教授和夫人在去年自驾游的时候遭遇车祸,夫妻俩都在车祸中丧生。
我说道:“难道这就是路教授的家?”
左子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是路教授家,不过现在这一家人就只剩下路教授的儿子路鸣了。偏偏他这个儿子并不争气,结交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唉,真替他死去的父母不值。”
傅华显然对路鸣是有所知的:“路鸣?之前曾经因为盗窃案被判入狱三年,后来提前释放的那个路鸣?”
我问傅华:“你可是刑警,怎么盗窃案你也管啊?”
傅华苦笑道:“我才不想管,当时是一个朋友打电话来想让我帮着说下情,看能不能不把他送进监狱,那朋友倒是提过一嘴他的家世,不过你是知道的,对于这些托人情走关系的人我是不怎么理睬的,所以我就拒绝了,只是这个名字我却记住了。”
左主任说道:“对,为这事儿路教授很是想不通,自己教出了无数的学生,而且这些学生现在很多都走上了领导岗位,作为一个老师他是很成功的,他也因此而感到自豪。可偏偏他却教不好自己的儿子,他说路鸣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有时候他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儿子。为了路鸣,他们两口子可是没少淘神的,常常苦口婆心地劝路鸣好好找一份工作,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路鸣根本就不听他们的,整天就在外面浪着,最后还学人家去偷去抢,路教授夫妻俩都是极要面子的人,你想想,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们得多郁闷啊!”
我问道:“这个路鸣回来以后在做什么?”
左主任叹息道:“他还能做什么啊?继续和那帮人鬼混呗,白天就在家里睡大觉,晚上七、八点钟就出门去了,直到快天亮才会回来。他的事情派出所的社区民警小刘最熟悉了,这些我都是听小刘说的。小刘是他爸的学生,对于路教授小刘是很尊重的,想着路鸣是路教授的儿子,还进过局子,小刘便对他很是关心,有时间就想找他好好谈谈,偏偏他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蒋大妈也说道:“是啊,小刘是个挺负责的同志,对路鸣的事情他也很上心,只是路鸣是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是白天,我问道:“也就是说这个点上应该只有这个路鸣在家的喽?”
其实经他们这么一说我是有些怀疑路鸣了,一个喜欢在外面瞎混的人,而且还与天生混子扎堆,他本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人,我也在心里替路教授叹息,虎父怎么就生了犬子。这不科学,俗话不是说嘛,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孩子会打洞。
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们来是为了尽快找到小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