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程南和赵围一路上在嘀咕我,但是我了解这俩人,他们内心不知道多雀跃,他们肯定是知道我又要带他们去搞事情了,你说我们这三人也是头铁。
我和赵围说上次见到的那个是李小童的爸爸,让他别太介意,他说他为什么要介意。
我:“没准你还是有机会的,我听朋友说李小童是和世家定亲,估计也不是自己愿意的。”
赵围:“我已经想开了,我跟人家本来也没有缘分,暗恋她的人多了去,我算什么,”
高程南说:“你真的想开就好,回头哥给你介绍一个。”
我们开车去了南边大学城,距离我们这儿是有点远,高程南开了三个小时差点都要睡着了,到了那边天都黑了。
赵围:“魏哥,你想好找啥地方吗?这里还是蛮大的耶。”
高程南说他有朋友在这边的学校,对这边熟,于是我们就开车去了医科大,他的朋友来迎接我们,高程南说这是他高中同学,叫何铭。
何铭:“有朋自远方来啊,带你们在我们医科大逛逛。”
我一直对医科类大学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很少会去这种地方,何铭带我们去他们食堂吃饭,然后问我们来这边做什么,我看了一眼高程南,高程南眨眨眼,然后哦了一声,对何铭说:“你知道我读那个专业吧,天天不是去那挖土就是去这砸石头,现在要做毕设,我和我两个同学准备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可用素材挖掘。”
何铭:“诶你之前不是说刚去国外考察回来吗,怎么还要实地考察。你们这是准备挖哪儿去?要不医科大后山试试?应该能挖几块骨头出来。”
我笑了笑:“我们是做地质的,又不是考古。其实我们是想知道在南边大学城有没有地质考察地点?就是你有听说过有考察队去过的地方吗?”
何铭楞了一下,说:“我一个学医的还真没关注这些,不过啊隔壁理工大倒是也有和你们差不多的专业,我女朋友是理工大的我可以问问她。”
但是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今天肯定要在这边过夜,就在医科大附近小旅馆开了个三人间将就一晚。
赵围一边脱鞋一边跟我说:“这房钱魏哥你得掏啊,我可不想掏。我们得在这边呆几天啊……话说你问他这附近有没有考察地点是什么意思?”
高程南:“魏哥你是怀疑,在大学城这里……也有像芬兰那个小镇一样的地方?”
我立刻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说:“在小镇里的那些脏东西就是被当年第一支考察队的人挖掘出来的,我在来到这边之后心里总有一个感觉,就像我当时刚到小镇的时候一样,所以我在想这边可能也会有类似封印恶能的地方。”
赵围把袜子扔到我身上,我骂了一声。
赵围:“操,那你还把我俩又牵扯进来!忘了好几次差点被怪物开瓢的事情了吗?!”
我:“我要是说这事儿跟李小童有关系呢?”
……
高程南:“你咋知道和李小童有关系?”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奇怪,我只是随意把那六个数字给她看了一眼,她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说出这是个邮编,她说她经常寄明信片什么的,所以对这些代表区域的数字很敏感,但是就像你们单凭几个数字就能如此果断地肯定是什么东西可能性是不是有点小?还有一个点,南边这个区也不全是大学城,一个邮编可以代表的区域还是挺大的,她直接就告诉我在大学城里,证明要不就是她经常寄信件到这个地方,要不就是……”
高程南:“就是她故意要告诉你这个地方?你觉得是李小童在套路你?我觉得不必吧……你先说清楚这数字是谁告诉你的。”
我只能告诉他们是杨奇给我的。
高程南:“啧,你不是都找新欢了吗,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我:“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在医院照顾我妈的时候遇上他聊了两句。我觉得……杨奇可能也因为某些原因和这些事情扯上了关系,我虽然和他不再是情侣关系但是我俩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啊,我有点担心他。而且芬恩离开也是和这些事情有关,所以我在想必须得搞个明白。”
赵围:“所以你想我和老高怎么帮你?要是真又遇到危险的情况,我们现在可没有大腿抱了。”
我说:“只是想确认是否存在这样一个地方而已,其余的我们不用干涉。”
在旅馆睡了一晚,第二天高程南告诉我们,何铭说他对象告诉他还真的有这么个地方,而且周围大学城相关专业的学生都知道,好像市级还派了调查小组过来,就在国道往北走几公里的地方,是一个城边村,说是挖到了什么宝贝,考古和地质的专家都来了,争着地方要做考察研究。
高程南:“靠,莫非还真被你说中了,那里有古怪?”
我说:“走,去看看。”
我们开车按着何铭说的方向去,沿着国道往北走了会儿,真就看见路边停了不少商务车和面包车,还能看见有工作人员在搬设备。
在路过村口的时候看到有临时放置的闸口,我们想要开车进去被拦了下来,路口的安保人员问我们是干什么的,高程南拿出学生证说我们是科大的,来这边参与调研。
安保:“科大的?是哪个教授叫你们来的?这边是发掘重要场地,没有事先打过招呼都不许进来。”
完了,我们还真不认识这边的人,一般都这种重大发现林愈东不可能不知道,要不就是他忙座谈会忙疯了。
没法子,我们只能把车停外面去再想办法。
不过幸运的是有理工大的教授认出了我,应该是之前去我们学校座谈会见过我,还聊过几句,算是认识,就带我们进去了,我向他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吴教授:“这次的取样不太好搞,考古那帮人一直嚷嚷是什么文物,现场不许破坏,就我看那挖出来的破碗铁罐一看就不是什么古玩意儿,还在那瞎扯淡。”
我:“能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吗?”
发掘地在村口旁边的古树林,看见那些参天的大树我就想起在密林里看见的那棵巨树。
高程南:“这树林看着好野啊。”
吴教授:“你们科大的很少来这边吧,这里有全市最大的红树林保护区,但是因为界限争议,附近的农民开垦的土地依旧越来越大,这次就挖出东西来了。”
我看见在古树林人口旁搭了几个大帐篷,有一些研究人员进进出出,我们跟着吴教授顺着古树林小路进去,途中能看到工人担着挖出来的土堆在路旁,走进去后是一个正在挖掘的现场,一个边长有十米的方形大坑,下面的人还在挖着。
高程南:“我看着也没挖出个所以然来,怎么挖的这么起劲?”
吴教授:“之前村民挖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临时棚子里了,考古的探测说下面还有东西,就继续挖着,他们说一来他们先挖出了什么东西可以及时保护,二来省了我们刨土的力气。”
吴教授还有事情让我们自己看他就走了,我们三个咨询了一下现场勘探的工作人员,了解了一些情况,说是这里的土质放射指数有些奇怪,而考古的人员把我们几个没有穿好勘察装的人赶出了现场,我们三个绕出小路回到古树林入口。
赵围说他去抽根烟,高程南说想去上厕所,我又想再去找吴教授问问,于是三个人约好待会儿在入口这集合,我给林愈东打了个电话,他果然不知道这事儿,最近他都待在实验室里,跟我说他觉得还是我们考察的成果重要,这些小打小闹他就没放在心上,然后挂了我电话,我心里真是骂了他不下三遍。
我走到帐篷旁的时候忽然听见很熟的声音,马上躲在旁边,朝里面看了几眼,杨奇居然真的在这里,只是他旁边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像是对着一堆仪器在看什么,说着说着几个人就从里面出来,我看准杨奇走出来立马把他拽了过来。
他看见我也很惊讶,说:“我的妈,你怎么在这儿?!”
我打了他一下,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他眨眨眼,说:“什么?!什么我让你来的,我有跟你提过这事儿吗?……”
……
操,这股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你,你之前不是给了个纸条我吗,上面写了个邮编,我查着就找到这里来了。本来还半信半疑,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杨奇的表情更奇怪了,说:“什么邮编?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之前给你的纸上面写的是我银行卡密码,你忘了我之前说要还你钱就把钱存在我之前给你的卡里了吗,只是你说卡丢了我只能挂失把密码改了。”
……
我抓着他衣服的手忽然就抖了一下,内心那股不安的感觉非常强烈,但是我还是镇定下来,问他:“那你在这儿是做什么?你又不是搞研究的。”
他说:“我领导是这边理工大的副教授,虽然是挂职的,但是也是搞这方面研究的。这两天说这边有活儿干就让我来帮忙……诶他来了,丁总!”
我转过头去,整个人立马僵硬住了。
朝我们走来的男人看见我也愣了一下,就是那个在医院里把我抓走的男人,我还记得曹释彬说是他舅舅。
空气里都溢满了紧张的碰撞,那个男人只是静静看了我一眼,就笑了笑走过来:“哎小杨,交代的都搞定了?”
杨奇:“小事小事!都弄好了。诶丁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同学魏疼,科大的,也是搞你们这些研究的,您要是有什么资源可以介绍给他,他是学霸!”
那个男的说:“可以啊。”
杨奇拉着我说:“快,谢谢人家丁总……他真的认识好多这种学界的人,肯定能帮到你。”后面他小声跟我说道。
我皮笑肉不笑:“哦,谢谢啊,不够的话要不连着全家一起?”
杨奇拍了一下我的背,对那个男的说:“丁总别介意,他这种学霸人才啊脾气就是有点古怪……魏疼我得走了啊,公司还有事情,你要跟我一块儿走吗?我开车来了。”
我:“我还有朋友一起过来了,待会再走。你先走吧。”
杨奇跟我说了两句,和那个男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杨奇走远了我马上拽住他衣服,他低头看了下我的手,说:“你还想对我动手?”
我盯着他:“你对杨奇做了什么。”
他:“什么意思?”
我:“少废话,我不怕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你干一架,他手上那个东西是不是你弄的?”
他呵呵笑了一下:“他是你什么人?……那只是个普通的入会标志,不会害他的,你以为像你身上恶能的标识么。”
入会?
教会吗?
这个人肯定是教会的头目之一,否则没这么大权限,连我爸都如此信任他。
他扯开我的手,说了句:“要进去看看么,我相信你来这儿肯定不是偶然。”
一想到我可能真的中了圈套心里还真的有点怕,不禁开始怀疑起李小童来,但是就我对她这么久来的认识又让我很困惑。
我还是跟着他进了帐篷里,里面围绕了一圈监测仪器,中间的地面上画了一个法阵,法阵里边放着一个箱子,有点像我在小镇教堂坟地里挖出来的那个。
我想了想,问:“……曹释彬他,也是你们教会的人吗?他之前把我放走了,你们会不会找他麻烦?”
他哈哈两声说:“我那大外甥可矜贵了,谁敢弄他。他要放走你,我也管不了,而且现在看来他放你走反而还帮了忙。”
……
我:“什么?”
他走到法阵边上,指着那个箱子,说:“这是我们在此地发现的,封印着另外一股未知能量,‘容器’和能量之间是相互吸引的,你之所以会来这儿应该是受到了能量的呼唤。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到。”
他这么一解释我还真的有点感觉,总觉得那个箱子里有东西想要破箱而出。
我:“但是我身上已经有恶能存在了呀,再呼唤我有什么用。”
他摇头说了几声no,对我说:“谁说‘容器’只能兼容一种能量呢。你可是很特别的存在哦,在你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宝贵的器具。”
器具,他居然把人叫做器具。
他好像也意识到说的话惹恼了我,马上改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描述有些问题,我所指的‘器具’在术语里是指代一类人,像你所知的我也是‘容器’,你的想法和处境我都能理解。”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给我看,上面照的是另一个地方,看着像是地下室,有点像教堂底下举行仪式的场地。
他对我说:“你那个小男友找到了我,说不论我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他身上的恶能取出就行,看他的样子很决绝,他本身不是容器却被人用献祭的形式变成了器具体质,恶能在他身上确实没什么用,你说我要帮他么?”
他说到芬恩的时候我心里揪了一下,字里言间摆明就是知道芬恩和我的事情,而且也知晓当年起因经过,我想着他说这话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感到内疚。
我说:“……如果把芬恩身上的恶能取出,他会有危险吗?”
他:“说实话,教会没有做过也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因为把人献祭成器具的仪式是禁术,教会是个教条森严的组织,一般做出这样的事的教徒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驱逐。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所以我爸当年可能就是因此被赶出了教会,不过他们当时一部分人确实已经与教会决裂。
他继续说道:“至于取出嘛,我们已经试过一些办法了,但是都没有成功,而且容器的状态也不太好。”
我:“你是说芬恩受伤了吗?!”
他:“他体内的恶能原本就不是自愿选择的他,我之前说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向的,现在他体内的恶能在抵触外界,导致他本身也会受影响。”
我现在内心的焦虑全部浮现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就是想让我跟你回教会。”
他看着我,说:“与之前不同,现在是教会有求于你,所以皆随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