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就连陈夫人在唐梨花脸色突变,又让下人去取来马鞭, 就离唐梨花远远的。
陈夫人这会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刚刚还柔柔弱弱哭泣的妇人,就突然画风突变,变成了现在这般, 挥鞭抽人的...
陈夫人一时之间, 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唐梨花。
但她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算计,恐怕要落空了。
怎么人受了刺激, 便会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吗?
陈夫人不敢想, 她要是没看到这一幕, 就要威胁唐梨花, 恐怕这时候被抽的不是谢渊, 而是自己了吧。
看看那有倒刺的马鞭, 抽在谢渊的身上,唐梨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鞭子下去, 谢渊的外裳都被抽破了。
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裳, 这内裳倒是没破, 就是那白色渐渐被鲜血浸红, 看得陈夫人瑟瑟发抖。
现在别说算计唐梨花了, 她连靠近都不敢了。
只是现在也没人关注她就是, 其他人的目光都在依旧拿着马鞭, 冷淡的唐梨花身上。
谢渊将林菀拥入怀中的时候,只觉得空虚了许久的心,立即被填满了。
满足感让谢渊简直想喟叹出声, 更舍不得松手。
若是可以, 他只想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若这是个梦,就让他永远别醒过来。
只是谢渊这想法明显不可能实现,还是被残酷的一马鞭,给抽醒的。
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让谢渊面容显得痛苦起来。
他几乎是瞬间回头,便对上了唐梨花那冷漠的双眼,而此时唐梨花的右手又扬了起来,看着是要继续抽过来的意思。
谢渊现在也来不及想为何唐梨花会在这,在唐梨花抽过来之前,忙避到了一边。
他是避开了,只是似乎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林菀,等他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谢渊惊惧的看着,唐梨花的鞭子抽下,只来得及怒斥出声,“唐梨花,你敢?!”
唐梨花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本该往林菀面门去的鞭子收了回来,又是抽出,转了个道,就朝着谢渊的上身抽过去。
谢渊这次更是躲闪不及,他本来就是个书生,哪里有那么快的反应,避过一次,也是他反应的快。
这次谢渊的心神全在林菀身上,也预料不及唐梨花方向的改变。
于是继后背火辣辣的痛感,前面胸膛也是被抽的皮开肉绽。
谢渊又是一个吃痛,那马鞭抽进皮肉,又被抽出,虽然只在瞬间,但是马鞭上的倒刺将皮肉勾开,这种痛感,是谢渊从没有体验过的。
在唐梨花收回鞭子,谢渊的上半身几乎蜷缩起来。
面容惨白,额上已经冒出细细麻麻的冷汗,谢渊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林菀也被这突发的状况给惊住了,特别是方才那鞭子竟朝着她的面门而来。
若真被抽到,就看谢渊这皮开肉绽痛到差点昏厥过去的模样,林菀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唐梨花见状冷笑,手下更不留情,第三鞭如期而至。
因着谢渊的姿势,这一鞭也是抽到后背上的。
谢渊又是一个痛呼,本欲昏厥立刻被疼清醒了。
他被疼得浑身发抖,咬住后槽牙,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谢渊束冠的玉簪被唐梨花的鞭子带到,现在已经碎在地上,头发也披散在肩上。
再加上前后被抽烂的衣裳,此时的谢渊哪里还有方才丰神俊朗的模样,整一个狼狈至极。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谢渊一个暴喝,他带来的小厮终于反应过来。
只是这是夫人,他们当然都是认识的,让他们上前动手,有点不合适吧?
众人相视一眼,踟躇起来。
谢渊又是恼怒,但为防着唐梨花发疯,他只能拖着浑身的疼痛,步子往后边挪。
“唐梨花,你发什么疯,你敢动手,你心中可还知什么事妇道?”
唐梨花冷眼看他,“妇道?你也配与我说这个?”
谢渊气极,“今日之事,我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等回了京中,我便要去你唐家问一问,唐尚书便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唐梨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你便是去说了又如何,我爹娘会因为你这个废物而怪罪于我?”
“本我嫁入谢家,被老夫人日日刁难,为了子女忍耐下来,就算你身有隐疾,让柔儿当你的挡箭牌,我也只能忍着,不想子女被你累了名声,爹娘让我与你和离,我为了安儿和柔儿,选择忍耐下来。
现如今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欺骗于我,你既早有了心仪之人,为何当初我爹问你可有嫁娶,你却不说。
谢渊你还真是个无耻之人,抛妻弃子,攀附权贵,还要我为你遮掩丑事,我从未想到你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唐梨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判。
直接把谢渊给批判傻了,他什么时候抛妻弃子了,还有那隐疾明明是子虚乌有。
唐梨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是想将事情坐实。
谢渊很快便想到了唐梨花的目的,张口要辩解,却见唐梨花又上前一步。
他吓得连连后退,身上的疼痛可还在提醒他,这一鞭子下来,自己要遭受多大的罪。
这一出出的发展,让林菀带来的人,唐梨花的人,陈夫人的人,还有谢渊自己带来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京中流言,除了林菀这边,其他人都是清楚的,没想到竟真是如此。
谢大人真早就不举了。
同床共枕谢夫人说出来的话,让他们想不相信都难。
而林菀更是被这唐梨花的话惊到了不知该说什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转变到这种地步。
这位好心的贵人竟然就是谢渊的夫人,而自己竟然当着她的面,将谢渊叫过来,两人还如此亲密。
林菀才刚刚消化完这些,就被唐梨花那隐疾什么的给砸晕了。
她愕然的看着脸色难看的谢渊,他竟从没跟自己说过,他还有这样的病。
林菀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痛了,眼前也发黑起来。
而此时谁也没发现,唐梨花让去城里请大夫的小厮,已经将人带回来,而且还不止老大夫一人,他身边还跟着两位药童。
他们赶来的时间正巧,将唐梨花的话听得完全。
这都是在唐梨花的算计之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信谢渊还能把自己洗白。
:“你简直胡言乱语,我根本没有隐疾,明明是你...”谢渊要解释。
又被唐梨花打断,只听唐梨花冷笑出声,“看来我之前在老大夫那听到的属实,你这隐疾在近两年已经恢复。”
唐梨花如同被什么打击了一般,忽而后退两步,手中鞭子直指谢渊,谢渊以为她又要动手,吓得连连往后退。
唐梨花心中好笑,面上还要继续演戏。
“你竟然一直瞒着我,那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你的?谢渊你瞒得我好苦,你讲我当成傻子,好,好...”
谢渊又被说傻了,他也是用愕然的眼神看向林菀,两人目光对上,谢渊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为何怀有身孕?”
唐梨花其他的话,谢渊都可以不在意,只是在林菀怀有身孕一事,让他接受不了。
林菀在信中说了,她已经被休多时,而且她的夫君也死了,她怎么会有孕。
谢渊深受打击,摇摇欲坠。
林菀怎么知道自己怎么就怀孕了,主要是连她自己都不知晓。
她张嘴要解释,“我没有,是夫人误会了。”
唐梨花冷笑,“现如今还装模作样的给谁看。”
林菀张张嘴,总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有口难言,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说再多,唐梨花也不会信。
此时的林菀被这样的状况弄得脑袋一团糟,根本还没意识到,唐梨花这是故意而为。
林菀只以为,自己之前呕吐被唐梨花看到,她的确是误会了,而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
乱,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现在唯一还看清唐梨花的,恐怕只有被唐梨花一口口黑锅往下盖的谢渊了。
只是谢渊的反驳显得太苍白无力,没有说服感。
首先流言一事谁都知道,再就是谢渊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嫌的抱另一个女子,大家也都是亲眼所见,所以对唐梨花的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信了一大半。
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等着唐梨花再次爆发,只见唐梨花将手中的马鞭丢在地上,脸上露出倦色。
她脸上的嘲讽愤怒不见,只余下一片平静和倦色,“谢渊我累了,和离书我会让人送到谢府,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一别两宽,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