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穆活,她瘦了很多,两腮下陷,眼下青黑,肉眼可见的憔悴。
穆珀远远看了一会儿,方才上前。
“情况怎么样?”
闻声,穆活蓦地抬起脸,见到来人便哽咽含泪:“....
以前穆活对自己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穆珀没有给她冷脸,他耐着性子又问:“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穆活抹掉眼泪,跟他解释:“上个月工厂出了事,好多人来家里追债,爸爸气不过,人就倒了,到现在都不肯醒.. .
穆国伟是做皮包生意的,早期赶上好政策赚了不少钱,最近几年虽然有亏损,但无伤大雅,日子过得照样有滋有润。
今年年初,穆国伟按着厂里往年的购买量在熟人那边订了一整年的货。因为是熟人,皮货到时穆国伟没有细查,只拣了上面的货摸摸过个程序。等交了钱,工厂开始加工,才惊觉到手的皮货有问题,无不是次品。穆国伟气得直要找给他货的熟人理论,谁知那人是故意使然,早早就卷钱跑路。事已至此,穆国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谈什么退货要钱,他这是被人阴了!
竹篮打水 场空,却只能受着;穆家的经济风暴,就这么来了。
穆珀默默听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在穆活旁边坐下,“所以联系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真相太过龌龊,穆活难以启齿,她憋红了脸,也没再吐出半个字。
“我来替你说。”
穆珀看向她,“是大伯母让你来找我的吧。想让我来帮穆家填这篓子,对吗?”
当初嘉遇给他二十万帮他还清债务,杨湘就算不知具体情况,按她那善于算计的脑子,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拮据几年才能拿出六十万存款,突然 声不吭就把剩下的给补齐了,没有贵人相助?杨湘可不信一一
而这贵人,既然能帮穆珀脱离苦海,那自然也能帮穆家化险为夷。
穆珀冷笑,他就知道,他和穆家的关系,没那么容易断。
只是没成想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哥.... ”
穆珀打断她的话:“穆活,别再叫我哥了。”
穆活一听,眼泪流得更凶,她知道事到如今穆珀能来已是仁至义尽,一切都是穆家对不起他,不赖他这时候冷漠无情。
“我替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妈这人嘴硬,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想找你的,她...
喉咙里像堵了沙,穆活编不下去了。
“你让我来,我来了。”穆珀不想再听,他看着地_上的瓷砖,“现在我要走,你总不能拦我了吧。”
穆活登时就听出了穆珀这话背后的含义。
这是要跟他们彻底划清界限了。
她一慌,下意识地抓住了穆珀的手,哀求道:“哥,你别走。”
穆珀轻轻地推开她,眉眼疏离:“我欠你们家的,早在半年前还清了。”
“哥,不要走...
穆珀沉声:“穆活,你松手。”
“我不!”
拉扯之间,忽然有外音插入。
“穆珀?”
宛如平地一声雷。,
穆珀抬眼,看到熟悉的那张脸,他疲惫地叹了一声气。
杨湘手里还拎着两袋打包好的午饭菜,一时腾不出手,她只得迎上去拦住穆珀面前的路:“这才刚来怎么
就要走了呢?”
教养让穆珀在长辈面前不能无礼,他深吸一口气,唤道:“大伯母。”
杨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穆珀,见他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心里有了点底。
病房里丈夫还在昏迷不醒,她却笑得近乎谄媚:“半年不见,穆珀,你过得还好吧?”
杨湘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透过这双眼,穆珀见识过太多的算计和势力。
时隔半年,如今又复习一遍,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隐忍下怒火,他捏了捏眉心,正要把事情挑明,却听一声清脆——
“他当然过得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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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半天,手指疼,先放一章交差。
存稿有问题,下章我再改一改,晚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