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留给她和孤鹰的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到昴日石,她很有可能会失去孤鹰,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秀娘越想越着急,一个不防竟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琉璃盏。
清脆的破碎声瞬间传出去,秀娘还没来得及反应,外殿紧接着传来了说话声。
“定安王,此物放在本宫身上,你当真确定能引真凶入瓮?”
这是长公主的声音!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殿内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真凶这不就现身了吗?”
这步伐明显是奔着她来的!
秀娘闻之一顿,仓惶之中忙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蒙到脸上。
几乎是刚掩住脸,一记凌厉的掌风便朝自己攻来。
孤鹰之前说过,东离定安王武功奇高,他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她的武功甚至还不如孤鹰,又哪里打得过那定安王,所以眼下只能取巧。
若能寻到机会挟持长公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她万万没想到随长公主一起进来不仅仅只有定安王,还有本应关在大牢中的驸马秦书!
而就这一个失神的功夫,秀娘一时不防直接被裴寂打中一拳。
裴寂见她拧着眉往后退,眼疾手快地揭下她面上的黑布,随即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
一旁的秦书瞧见她的相貌,面色立时一变。
“是她!王爷,她就是那晚假扮玉筝公主弄晕我的人!”
裴寂闻言,一个健步冲上前把人制住。
长公主闻声而动,待行至跟前看见那人的正脸后,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秀娘?怎么、怎么是你?!”
秀娘垂下眸子,有些无颜面对长公主。
长公主瞧见她这样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仅存的那点儿希望也没了。
她刚刚还想着定安王或许误会了,兴许他们抓错人了呢?
可秀娘的表情已经默认了一切,她还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为秀娘辩解!
害死玉筝的人确是秀娘无疑!
一想到这儿,长公主顿时痛心疾首起来。
“秀娘,本宫那么相信你,甚至不惜派你去保护玉筝,可本宫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你之前是如何答应本宫的全都忘了吗!”
秀娘摇着头苦笑道:“答应过长公主的事,奴婢从来都没忘,只是奴婢、奴婢……”
她也不知道现如今还能同长公主说些什么,明知道此事是个陷阱,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孤鹰死在她面前。
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她便去黄泉路上等着他,只要他平安无事,她便安心了。
“长公主,奴婢自知自己辜负了您的期望,欠玉筝公主的一条命,奴婢自会偿还,从今往后,奴婢不能再为您办事了,还望公主多多保重!”
话音落罢,她突然挺身迎上了裴寂手中的冷剑。
锋利的剑刃径直刺穿她的胸膛,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裴寂没想到她会有此反应,眉峰一凛,松手放开了剑柄。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女子,于他而言,只要抓住真凶帮秦书脱罪,至于凶手是谁,他根本就不在乎。
而今她主动暴露,她还偏偏在帮长公主做事,以长公主的性子,未必会真的杀了她,所以她根本没必要急着领死,除非她是在帮真正的杀人凶手开脱。
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在意了,但愿她是真的死得其所,否则也只是白白辜负了自己的一条性命罢了。
长公主见秀娘气息奄奄地倒在血泊中,目中一痛,于心不忍地转过了头。
秀娘却看向秦书,缓缓朝他伸出一只手。
秦书知她有话要说,转眸看了裴寂一眼后踱步上前。
秀娘咧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随后艰难开口。
“驸马,我知我对不住你,是我利用了你,但、但我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我自食恶果,是、是我自己的报应,可我、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所以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帮我照顾我妹妹?”
“你妹妹?”秦书闻言皱眉,“你妹妹是谁,她现在在哪儿?”
秀娘努力张大嘴,可嚅动了几下唇瓣后便没有气息了。
秦书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眼见她断了气,眉眼之中尽是无奈。
这叫什么事儿呢,他与她非亲非故的,她还暗算过他,结果却要把她妹妹托付给他照顾。
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啊,这儿毕竟还站着她的旧主长公主呢!
莫不是她不信任长公主,所以才不放心把妹妹交给长公主照顾?
秦书抬眸看向裴寂,目中露出一抹怀疑的光。
裴寂却冲他微微摇了下头,随后看向长公主。
“真凶既已查明,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了,长公主,本王现在总可以带秦书离开了吧?”
“还不行。”
长公主缓缓转过身,目色远不如方才那般悲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冷硬,就连语调也低沉了许多。
“定安王,本宫无心为难你,虽然你查出了杀害玉筝的真凶不假,但你手里还有我们西凉圣物,还请你把它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了。”
话音方落,殿外随即冲进来十几个护卫,个个神情肃杀的将二人团团围住。
裴寂见此情形,知她是早有准备,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长公主这是何意?”
长公主义正言辞道:“本宫只想要回昴日石,无意为难定安王,定安王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现下该如何取舍,否则本宫便会以你定安王进宫救驸马,失手打死本宫的婢女,甚至意图伤害本宫为由拿下你,到时即便本宫真杀了你,东离那边纵使有百般怨恨也师出无名!”
“长公主果然好计量!”
裴寂眸中露出一抹赞赏,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出自真心。
“本王先前说过了,只要找出真凶,确保秦书平安无恙,本王自会物归原主,所以长公主根本无需如此,一块昴日石罢了,对本王而言根本不重要,长公主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他说着,右手缓缓伸进怀中拿出了一块破损的石头。
秦书见状,目露讶色。
“王爷,您怎能……”
“这东西险些害了你的性命,你还想让本王拿着?”
裴寂侧目瞥他一眼,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秦书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