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与东离上京相隔万里的西凉极乐城内,一场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大会正紧锣密鼓地展开。
筹备了几日,报名参赛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也算是翘楚。
长公主本来没想这么快就开始的,但经过玉筝公主逃跑一事后,她不想再等了。
晚一天就会多一天不可预料的意外,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此番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共十个,两两分组,共成五组,先进行小组赛,在小组赛中胜出的人再另行组队。
和秦书对打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莽汉,土生土长的西凉汉子,听说来自北边的一个游牧部落,长的孔武有力,十分彪悍。
不过这种人往往才是不堪一击。
秦书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打下了擂台。
裴寂神色平静的在下面看着,左右并未发现连淮翊的身影,心里倒也不觉得稀奇。
如若连淮翊和长公主合作了,那最后胜出的人必是早有内定。
但他漏算的是连淮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玉筝公主的亲事上动什么手脚。
听说那些参赛者为了一个驸马爷的位子在擂台上打得你死我活,连淮翊只觉得可笑。
“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争来争去,最后终是一场空,任谁都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是裴慎之还是长公主,最终都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韩锡在旁说道:“听闻裴慎之那边也派人参赛了,看来他是打算在此事上做文章。”
连淮翊闻言轻嗤,“由他去,无论他想干什么,结果终是一败涂地。”
他和裴寂在暗中较量了这么久,如今也该大刀阔斧的正干一场了。
但愿裴寂最后能承受得住失败的后果,可千万别让他失望才好。
而当秦书一路挺到最后,成为这场大赛的胜出者时,裴寂依旧没看到连淮翊有所动作,这才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只是他也并未做什么,让秦书获胜本就是他一开始的计划,他需要一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混进西凉王庭。
而这个机会也无需将他东离定安王的身份宣扬出去。
所以眼下只有这条路可走。
当秦书站在擂台上眉眼锋利的将自己的最后一位对手打倒时,长公主甚是满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本宫宣布,即将迎娶玉筝公主的人便是茗香居的掌柜秦先生!”
场下瞬间掌声雷动,只是真心恭贺的并无几个。
一朝公主最后下嫁给一个卖茶的,这事儿真是怎么看都让人匪夷所思。
虽说玉筝公主的性子不好,但身份尊贵啊,又深得王上疼爱,便是再不济也得嫁个王孙公子吧?
要知道云安亲王的妹妹之前还能去东离和亲呢!
虽说下场不太好,但和亲的对象毕竟是东离的皇子。
哪像玉筝公主,居然嫁给了一个茶商,真真让人惋惜。
比赛结果传到玉筝公主那儿,她早已是心如死灰,面上半分触动都没有。
长公主端身站在她面前说道:“木已成舟,筝儿,好好准备你的大婚吧,至于云安亲王,你不必再对他心存幻想,早在你逃出王庭去见他那天,他的态度已经很清晰了。”
玉筝闻之冷笑,敛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玉漱,恭喜你啊,你的目的终于达成了,可是你以为只要把我嫁出去便永无后顾之忧了?我告诉你,绝无可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终有一天,我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长公主对她的威胁早已见怪不怪,只会撒娇耍性子的蠢丫头,真是可怜又可悲啊,永远都只有任人拿捏的份儿。
“筝儿,你若还有一点点脑子,心里就该明白你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我,而是云安,只可惜你被他蛊惑得太深了,你什么都不懂,结果注定是一无所有。”
玉筝咬牙切齿道:“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惯会用的不是只有这一招吗,除了这个你还会做什么!云安哥哥纵有千般不好,也从未想过要伤害我!”
她知道自己蠢,如果不蠢,她就不会落得今时今日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
可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她同样分得很清楚!
玉漱想让她和云安哥哥反目成仇,好达到她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偏不让玉漱如愿!
即便云安哥哥没有来帮忙又有什么关系,她永远不会忘记亲手将她送入绝境的人是玉漱而非云安哥哥!
“父王被你下药致病,我的终身大事也被你毁了,玉漱,这就是你所谓的用心良苦?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生在皇室!我告诉你,这辈子直到死,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她怒声骂着,突然起身从软榻上站起来,一脸蛮横的将长公主推了出去。
明春在外面守着,眼见长公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她忙上前扶住长公主的身子。
而玉筝公主则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用力关上了殿门。
明春忍不住抱怨道:“玉筝公主怎能如此待您,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她和王上。”
长公主敛容叹气,“别说了,玉筝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合该恨本宫的。”
扪心自问,如若今日被迫嫁人的是她,她只会比玉筝更疯。
父王如今重病不起,不就是她做的吗?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去说玉筝的不是?
无论玉筝如何骂她恨她,她都得受着。
但她只希望玉筝能早些幡然醒悟,一心一意地爱着云安,只会白白害了自己的一生。
至于秦书那边,自从赢了擂台赛之后,他便被安排住进宫里了,择三日后与玉筝公主成婚。
虽然快是快了些,不过因为长公主准备得早,宫人们倒也不至于太仓促,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备好了。
长公主还特意在城里另外给玉筝公主置办了一座公主府,不过大婚当日却是要住在宫里的。
主要还是长公主担心玉筝公主临时会闹出什么岔子来,若不亲眼看着一对新人顺顺利利地拜堂成亲,她实在难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