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愿意让她为我做这些。”
裴寂轻笑一声,动作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只锦囊。
“这是我所有的安排,你看过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朔玉愣神接过,正要打开看,裴寂已经动身出去了,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鱼水欢。
朔玉回头看了一眼,抿唇默叹一气,旋即坐到凳子上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锦囊。
一个时辰后,阿绫端着一碗鸡汤从外面进来,瞧见屋内的情形,冷不丁愣了一下。
“这大白天的,小堂主怎么睡了?裴大人呢?”
“有事先走了。”
朔玉神色淡淡地回了一句,抬手示意她把鸡汤放下。
“阿绫啊,咱们小堂主往后可真是要吃苦了……”
阿绫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吃苦?吃什么苦?”
朔玉轻笑一声,摇头道:“没什么,我随口胡说的。”
阿绫哪里会信,无缘无故的,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话,必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朔玉哥哥,你把话说清楚,我绝不信你是在胡言乱语,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啊,我……”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沈念安突然嘤咛一声,似是要醒了。
两人听见动静,赶忙跑上去。
沈念安后颈还有些痛,迷蒙地睁开眼睛,见朔玉和阿绫趴在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脑海中渐渐回想起她昏迷前的一幕,然后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裴寂呢?!”
朔玉抿着唇不敢回话。
阿绫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回道:“裴大人已经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
沈念安的神色更不淡定了,她现在根本就听不得“走”这个字。
东离出了那么大的事,裴寂绝不可能再回燕北王庭,所以他必是赶回东离处理麻烦去了!
他明着答应会带她一起回去,结果趁她不备就打晕了她,简直过分!
“混蛋,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算什么,说好了不会再骗我的,他居然出尔反尔,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沈念安骂骂咧咧地掀开被子下床,身上止不住的怒意。
阿绫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向朔玉,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朔玉则凝目走到沈念安身后,小声斟酌道:“小堂主,王爷临走前见过属下,他说了,东离的麻烦他自会解决,但您绝不能跟着回去,因为他还需要您留在这儿帮他解决燕北的麻烦。”
沈念安收拾东西的动作蓦然一顿,回过头看他。
“什么麻烦?”
朔玉拧眉说:“王爷说了,眼下燕北局势未明,皇室还需要人帮助,这次有人故意设局陷害他,就是想让他被东离燕北两边同时放弃,如若没有一个可靠之人留在这儿帮他稳住燕北王,他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沈念安觉得裴寂根本就是多虑了,若是以前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可现如今他是燕北王的亲外甥,做舅舅的怎么可能会与外甥生出什么嫌隙。
但转念一想,皇室中人向来冷漠无情,别的不说,就说东离历代以来做的兄弟相残、同族相杀之事还少吗?
身为帝王,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外甥。
所以裴寂有这样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但她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老皇帝疑心重,自从汪家垮台之后,他已经将裴寂视若眼中钉肉中刺了,也多亏裴寂平日行事足够谨慎,才没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如今发生这种事儿,一旦老皇帝手中有了确之凿凿的证据,还不得往死里折腾裴寂?
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过去。
还有他们家元宵,万一这一关过不去了,毁掉的便是整个定安王府,元宵还那么小,一定会受不住的……
沈念安越想越心慌,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裴寂要她留在这儿稳住燕北皇室,自有他自己的用意,她一定要保持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她要做的就是相信裴寂,没错,他那个人做事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行事之前会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好。
如若没有万全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所以她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激情愤怒而坏了他的计划……
朔玉见沈念安深吸着气渐渐恢复平静,心里由衷松了口气。
到底还是定安王有办法,居然真能让小堂主冷静下来,难怪小堂主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宇文真的声音。
“小堂主,你在不在这儿?”
沈念安还愣神沉思着,压根儿就没听见他的喊声。
朔玉向阿绫投以一记眼神,示意她照看好小堂主,旋即出去迎客了。
“五皇子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望五皇子莫怪。”
宇文真随性地摆手道:“哎呀你是小堂主的人,我同你见怪什么,我听说小堂主这两天都住在这儿,他人呢?”
朔玉有些为难地抿起了唇。
“五皇子恕罪,我们小堂主身子有些不舒服,这会儿正在休息,不如您先回去,改日……”
话还没说完,宇文真便急声打断了。
“小堂主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你们请大夫没有?哎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说好做朋友的,结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话音落罢,他想都不想的便朝朔玉方才出来的房间走去。
朔玉见状,赶忙拦住他。
“五皇子,我们小堂主毕竟是个女子,您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进去,怕是不太好吧?草民斗胆阻拦,也是为了我们小堂主的名声着想,还请五皇子慎重一些。”
宇文真在听到朔玉这番话的一瞬间,整个人立即僵住,一双眸子干愣着,眨巴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朔玉。
“你、你方才说什么?”
朔玉也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怔愣算怎么回事儿,他只想着小堂主先前在燕东暴露了身份,如今连王庭都进不得了,必然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他哪里晓得宇文真其实还什么都不知道,便想当然的把自己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五皇子,男女有别,还请您自重,如若您当真有什么要紧事找我家小堂主,不妨先告诉草民,待小堂主身子好些了,草民定会如实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