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真见状,神色瞬间缓和不少。
“华笙,我就知道你肯定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他随口说着,旋即从里面拿出一支玉簪,这簪子是玉如意的形制,只适合男子佩戴。
“你觉着这簪子送给小堂主合适吗?”
华笙闻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宇文修已经推着轮椅过来了。
“无缘无故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送小堂主东西了?”
“是小堂主让我这么做的!”
宇文真随口说着,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
“小堂主说他要做一件大事,请我配合他演一场戏,我觉得挺好玩的,就答应了,反正我这儿好东西这么多,送他一件也没什么,更何况他说了戏演完之后就会还给我的。”
“演戏?”宇文修更觉奇怪,“演什么戏?”
宇文真抿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小堂主说我过两天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大哥,你快说这簪子到底适不适合送人啊?”
宇文修思忖了片刻,沉吟道:“他如今在浣衣房是男扮女装,你送他这样一支发簪,他哪里戴的出来。”
宇文真闻言,顿觉这话有道理,他也觉得不太合适,索性把簪子放下了,让华笙帮着他再找。
宇文修瞧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阿真,你行事皆要有分寸,不能对小堂主听之任之,国师如今对他态度不明,我只怕你最后会被他连累。”
宇文真听见这话,心里突然有些不满。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小堂主救过我们?如今他只是拜托我陪他演一场戏,又不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小堂主当初救我们的时候,可是毫无顾虑的!”
宇文修自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但他也是为了阿真着想。
阿真年纪还小,根本不明白他们宇文家的风光早已不在了,他们手里没有底牌,国师根本不会忌惮他们。
可那位小堂主不一样,他背后毕竟还有一个明理堂,明理堂产业遍布燕北各地,一旦明理堂垮了,整个燕北的经济命脉也将分崩离析,不然国师之前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拿下明理堂了。
一旦国师知晓沈安的真实身份,到时会做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所以阿真若跟着沈安瞎胡闹,到时候必定要惹麻烦上身。
阿真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不希望阿真有事,无论阿真怎么说他都好,他只要阿真平安。
“总之你心里一定要有定数,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沈安能控制的,一旦察觉到形势对你不利,一定要及时抽身,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宇文真拧着眉不耐烦地附和着,突然从箱底翻出一对精致的玉镯子,面上不禁一喜。
“华笙,这镯子如何,好看吗?”
华笙仔细看了一眼,旋即点头。
“好看,精致而不失大气,那位小堂主一定会喜欢的!”
宇文真这才满意了,“那你找个盒子把它们装好,明天送到浣衣房去。”
华笙犹豫道:“殿下,若要送人东西,总得有个说法,总不能直接送过去吧?不然浣衣房那些人一定会误会小堂主有攀龙附凤之心的。”
“对啊,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儿把小堂主的原话都忘了!”
宇文真猛拍下脑袋,旋即又神神秘秘地对华笙耳语了几句。
华笙仔细听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把这话记下了。
……
翌日清晨,沈念安早早起床出去干活了。
等宁秀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见她已经洗完了半盆衣裳,不禁嗤笑。
“就算现在再勤快又有什么用,得罪了明若姑娘和国师大人,焉能有好日子过。”
沈念安听见她的风凉话,随手把衣裳扔进盆里,然后斜眼瞥她。
“宁秀,我这两天懒得搭理你,你是不是把我那天打你一巴掌的事儿给忘了,要不要我帮你重新记起来?”
宁秀闻言,脸色骤变。
“沈念安,你、你若敢再欺负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念安勾着唇角不屑道:“你怎么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除了这一句,你不会说别的话了是不是?”
宁秀倒是想说,但她又担心沈念安会再对她动手,到时候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了。
正郁闷时,大门外突然进来一行人,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明若姑娘。
想到沈念安前两日因为珠玉的死而打过明若姑娘,宁秀眉眼一转,心里瞬间来了主意。
“明若姑娘,你可算是来了,适才沈念安在我们面前口出狂言,说要打死你呢!我们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明若听见这话,瞬间没了好脸色。
“沈念安,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沈念安闻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
“明若姑娘,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宁秀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若她对国师大人有什么歪心思,你岂不是要帮着她害死国师大人了?”
宁秀不忿道:“沈念安,你不要在明若姑娘面前胡说八道!我对国师大人心存敬畏,岂敢谋害他,反倒是你,你接二连三的挑起事端,摆明了用心不良!”
沈念安眯眼笑道:“你不必急着表忠心,是非曲直,老天自有公道,更何况珠玉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谁说了谎,到时自会遭报应。”
宁秀听见这话,脖子一缩,冷不丁抖了两下。
明若的眼神更是变了。
自从那个小宫女死了之后,她就没好过过,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宫女惨死的一幕。
她承认她当时把人抓回去之后确实吩咐国师殿的护卫严刑拷问了,但她没想到那贱婢会如此撑不住拷打,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死了。
但不管那宫女是不是冤死的,这会儿听见沈念安说这话,难免还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她搓着手臂低咳一声,旋即板起脸有心给沈念安一个教训。
“沈念安,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侍奉国师大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一个贱婢就想吓到我?痴人说梦!我原想着你沉寂这两日能收敛不少,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不懂规矩,既然如此,那我就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