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被韩少恭一番情真意切说得芳心浮动。
无论言谈举止还是相貌品行,这人都要胜出沈秋珩十倍不止。
她心里如今除了欣喜,更多的便是后悔。
若是寿宴当日没有发生那种丑事就好了,若是她能早些遇上这位公子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
但是,谁说现在就一定不行了呢?
她和沈秋珩的婚事虽然定下了,但无论是她还是沈秋珩,打心里并不认可这门婚事,不过是为了对外有个交待才那么说的罢了。
杨氏和沈老夫人迟迟都不愿意定下婚期,为的就是等日子长了,外人渐渐都忘了这件事,然后再寻个由头名正言顺的把婚事退了。
可是她却等不了了,若真等到那时候,沈秋珩不要她了,她年纪渐长,到时候就更嫁不出去了。
倒不如趁现在牢牢抓紧这位公子,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
思及此,柳依依故作一副羞怯之色,垂下眸不敢看韩少恭的脸。
“公子变戏法的技艺了得,小女还不知道破解之法呢,改日若得了空,小女一定来此找公子。”
韩少恭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顿时喜出望外。
“那我们就说定了!”
“嗯!”
柳依依装作恋恋不舍之态,同他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兴客来。
韩少恭则是一脸志在必得的神色。
他早说过了,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会被他的魅力吸引,这一个也绝不例外。
街上,柳依依边走边回想着方才和韩少恭相处的情形,过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刚准备转回去问问,身侧却传来了沈念安的声音,无奈只得停下脚步。
“王妃。”
沈念安拿着糍粑缓缓走过来,“我追着那小贩走了三条街,好不容易才买到,柳姑娘怎么出来了,莫不是等着急了?吃饱了吗,不如我们再回去……”
“不必了,我已经吃好了!”
柳依依不等沈念安把话说完便打断了。
她怎么敢带着沈念安回兴客来,那公子还在里面呢,一进去就全露馅儿了。
沈念安见她神色紧张,意味深长地暗笑一声,视线旋即落在她手里的蔷薇花上。
“这是哪儿来的花,我一路过来倒是未曾见过卖花女。”
柳依依不敢说实话,就随口扯了一个谎。
“方才过来的时候见有人随手把这花扔在路边了,我瞧着怪可惜的,就捡起来了。王妃,我们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还是回去吧,我怕姑母会担心。”
沈念安打趣道:“你同我在一起,柳姨娘能有什么担心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柳依依垂下头不说话。
沈念安见她这样,也觉无趣,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就没必要带着柳依依在街上乱逛了,索性送她回沈家。
临到沈家门前时,沈念安突然从十一手里接过一个大大的锦盒,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份量。
“方才买糍粑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成衣店,我便进去给柳姑娘买了一条裙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始终觉得女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旁人怎么做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亏待了自己,尤其像你这样的,在上京只有柳姨娘可以依靠,凡事儿就更得为自己多多着想一下。”
柳依依心念一动,抬眸望向沈念安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行礼接过了锦盒。
“多谢王妃。”
沈念安淡笑不语,目送她进了沈家大门才转身离开。
十一不放心道:“王妃,您确定这柳姑娘一定会听您的吗?”
沈念安信誓旦旦道:“她不会听我的,但是人性自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为何不做?”
十一顿觉这话有点儿道理,附和似的点点头,接着又喃喃自语起来。
“也不知道那韩少爷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居然就让柳姑娘对他动心了。”
沈念安逗趣道:“怎么,想学?”
十一连连摇头,“那种不入流的手段,不学也罢。”
沈念安笑着冲他挑了下眉,“学了也没坏处的嘛,万一哪天真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却不知道该如何追求人家,岂不要白白错过了?”
十一却一本正经地说:“王爷说了,世间之情,需得真心换真心,靠虚情假意耍手段得到的感情,最后只会伤了自己。”
沈念安闻言,心里颇有些意外。
“你们王爷还说过这么有道理的话呢?”
十一抿唇点头,“这是自然,王爷说过的话,素来都有道理!”
沈念安笑而不语,坐上马车之后便径直回王府了。
彼时,已经回到沈家的柳依依正坐在柳姨娘房中接受柳姨娘的盘问。
“定安王妃带你去哪儿了?”
柳依依百无聊赖道:“没去哪儿啊,就在街上闲逛了一圈,顺道去兴客来吃了午膳。”
柳姨娘又问:“那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柳依依心里顿时一咯噔,抬起头看她。
“姑母,您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有了?”
柳姨娘一看她这表情,心里就有个大概了。
“去见谁了?”
柳依依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故作镇定地扭过头。
“姑母,您想多了,我没见到什么人,王妃真的只是带我去兴客来吃饭了而已。”
柳姨娘见她眼神躲闪,苦口婆心道:“依依,你听姑母一句劝,沈念安不是好糊弄的,她也没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的带你出去,必然是有所图谋,我才不相信她是要帮你。
当日的情形,别人看不出来那是一场局,难道她和定安王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明知道我们和沈秋珩是一伙儿的,巴不得我们越乱越好,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帮你。”
“姑母,放心吧,沈念安固然聪明,但我也不是好骗的,其实我一开始就不相信沈念安会帮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万一她是想报复沈秋珩,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柳依依说着,右手轻轻抚上那只锦盒,眸中闪过一抹野心。
“沈念安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我身在上京,只有姑母可以依靠,可是姑母您自己在沈家都自身难保,又哪里顾得上我呢?
所以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有些事情,我自己不去谋划,就没人能帮得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