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留灵族的圣女,可是从小到大除了宴哥哥之外,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过她,所谓的族人们也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祭品罢了。
他们尚且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又何需在乎他们的性命,她根本就做不到宴哥哥那般伟大,她也不想让宴哥哥背负那么大的重担和责任。
他自以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是在保护留灵族,可到头来没有一个人会感激他的,那些人只会自私的觉得这些事都是他该做的!
“大祭司,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做不到,就别怪我出尔反尔,你也别想着对我下手,与你谋事之前,我早就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后果都设想过了。
我知道你现在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我,但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在你这儿,我怎么可能会一点后手都不留。”
大祭司闻言,脸色阴沉地眯起了眼睛。
“你威胁我?”
巫仙摇头抿唇。
“我无心与你撕破脸,我只是想要宴哥哥罢了,至于云仙谷这些事儿,我不想再管了,还请大祭司成全。”
大祭司扬眉冷哼。
“答应过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只是你别忘了,族中诅咒还在,你依旧是留灵族的圣女,你以为你现在带着巫宴出谷便可逃脱留灵族的诅咒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被困在这儿这么多年了,心里早就厌烦了,哪怕此生注定要背负着诅咒而活,我也宁可和宴哥哥一起死在外面。”巫仙凝声说道。
大祭司见她主意已定,讥讽似的嗤笑一声,旋即启唇。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阻拦的了,巫宴被我关在了你的山洞里,你去找他吧,出谷的密道你应该也知道了。”
巫仙闻言,心里顿时大喜,毫不犹豫的转身跑走了。
大祭司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瞬,又回头看了眼沈念安和裴寂方才掉下去的断崖,高深莫测的眸光中渐渐露出一抹杀意。
“都是一群天真的蠢货,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
夜幕渐渐降临,空旷寂静的山谷中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叫声。
断崖之下流水潺潺,于一片潮湿的草地上躺着两个人,他们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还粘了不少浮萍淤泥,看起来十分狼狈。
倏尔一阵山风刮过来,地上的女子猛地抖一激灵,翻动着眼皮渐渐醒来。
沈念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同她一起掉下来的裴寂。
裴寂躺在一块大石头旁,离她有些远,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像是没有了气息一般。
沈念安见状,忙拖着沉重的身躯朝他走去。
到了跟前,见他的胸脯还上下起伏着,她悬起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所幸是这断崖下面还有一条河,不然他们两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虽然现在的处境也并没好到哪儿去。
沈念安咬牙扶着裴寂坐起来,轻轻晃动他的身子。
“裴寂,醒醒……”
一连叫了好几声,裴寂才飘飘忽忽地睁开眼,见沈念安扶着他坐在草地上,还没回过神,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沈念安瞬间察觉到,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双手。
“忍一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裴寂语气虚弱地笑道。
沈念安凝重皱眉。
“我不准你说那个字,裴寂,我们都会好好的,我说过了,你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所以你一定要给我撑住知不知道!”
裴寂抿唇低笑,“放心,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死,就说明老天爷是眷顾我们的,轻易不会让我们死,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怕大祭司随时会下来找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沈念安心里亦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刚刚昏迷不醒,她担心得要死,根本就无暇做别的事儿。
这会儿见他还能勉强撑住,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随后扶着他起身。
他们被水流推到了一条小河边,四周都是花草树木,没办法辨别方向。
最要命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湿了,得先找个避风的地方把衣服弄干,不然只会加重身上的伤势。
沈念安扶着裴寂走了一会儿,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藤蔓缠绕的山洞,面上不禁一喜。
“我们先去里面休息一下。”
裴寂已经虚弱得说不上话了,只能点点头,强撑着一口气随她一起往前走。
山洞的洞口很大,里面也很空旷,阴冷又潮湿。
沈念安扶着裴寂在洞口处坐了下来,随后捡了些干树枝烧火。
“我先把你的衣服烤干,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加重你的伤势,如果云容姑娘在就好了,她还能给你号号脉。”
沈念安边说边脱他的衣服。
裴寂靠在墙壁上虚弱笑道:“若是她在,恐怕我们现在还在跟大祭司苦战,你一个人哪里护得住我们两个。”
沈念安搭好衣服,走到他身前坐下,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是不烫,若是起了高热就麻烦了。
她不懂药理,就连寻常的草药都不认识,只会看着他干着急。
沈念安怕他冷,扶着他往火堆旁坐近了些,两只手用力搓着他的手腕帮他取暖。
裴寂抿唇道:“不要紧的,我还撑得住,巫仙那根冰隐针暂时不会在我体内产生多大的作用,只是不能运功罢了。”
沈念安听他说到巫仙,瞬间提起一肚子气。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栽到她手里,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背叛我们,有朝一日若是从这儿出去了,我定要她也亲自尝尝她那冰隐针的滋味儿!”
裴寂轻叹道:“她帮着大祭司那种人做事,下场未必会好到哪儿去,其实细说起来,她也是被大祭司利用了。”
沈念安闻言,当即不悦地皱起眉。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帮着她说话,她就是有一百个一千个苦衷,在我这儿都没有求情的余地,谁害了你,我就要她偿命!”
裴寂无力地靠在她身上低笑。
“念安,我不是在帮她说话,只是扪心自问,如果我是她,未必不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终生被圣女身份束缚着手脚,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可望不可得,难道相爱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