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一看地上女子是柳依依,恨得直咬牙切齿。
都是这个小贱人害了她儿,有了沈秋珩不够,还来勾引她儿子,如今恭儿死了,她也别想好过!
“来人,泼水把她弄醒!”
韩家的下人当即领命,一桶桶冷水无情泼在柳依依身上,片刻功夫就把她弄醒了。
柳依依一睁眼便瞧见面前竖着一口黑木棺材,棺材正前方放着一块牌位,上面刻得正是韩少恭的名字。
她吓得尖叫一声,起身就想跑,可惜两腿虚软,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韩夫人捻着一串佛珠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害死了我儿之后就想跑,这就是你对我儿的情意?”
柳依依看见她,心里更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到韩夫人手里的,但她现在的处境绝对不会比在刑部大牢好到哪儿去。
其实她心里早就后悔了,人活在这世上就该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能有任何幻想,不然只会害了自己。
可是比起那些遥不可及的荣华富贵,她此刻更奢望的还是活着!
“夫人,求您放了我吧,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是真心喜欢韩少爷的,感情之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若是早知道韩少爷与沈家的关系,打死我都不可能和韩少爷在一起啊!”
韩夫人面无表情道:“就算你不知道我儿和沈家的关系,你也不该在自己早有婚约的情况下去勾引我儿,如今我儿死了,你凭什么在世间苟活!”
柳依依听见这话,双肩一抖,小脸上的血色瞬间退散。
“夫、夫人……”
韩夫人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果真是个天仙似的美人儿,难怪我儿被你迷得魂不守舍,为了你,他甚至连家都不回了。
既然我儿那么喜欢你,如今我就送你下去陪他,再过不久就是我儿的生辰了,我原本是打算给他说亲的,如今他死了,我正好把你和我儿凑成阴婚,到了地底下,我儿就不孤单了。”
柳依依简直要吓死了,她好不容易才从大牢里出来,一转眼又被韩家人抓住,还要她去给韩少恭配阴婚,她才不要!
被韩少恭玷污过的女人那么多,韩夫人干嘛不去找她们!
“韩夫人,您听我说,我先前同韩少爷在一起时,他曾亲口说过我并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只是因为我同他心里那个长得有几分像,所以他才珍视我罢了。
你既然这般疼爱韩少爷,就应该把那个女人送到地下去陪他,免得他在阴间孤单无伴不是吗?”
韩夫人闻言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恭儿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他死的时候可是同你在一起的,你就应该给他偿命!”
“不,韩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韩少爷惦念之人另有其他,若是杀错了人,他只怕会怨您啊!”柳依依叫嚷道。
韩夫人朝她逼近,“那你告诉我,我儿痴恋的女子又是谁?”
柳依依见她上钩,心知自己逃跑的机会来了,咬着牙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待韩夫人近身,突然闷头朝她胸口撞去。
这一幕来的实在突然,下人们见韩夫人摔倒,赶忙去扶她。
柳依依则趁此机会扭头就跑,岂料刚跑到灵堂外便被两个婆子拦住了去路。
柳依依无可奈何,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杀死韩少爷的人是沈秋珩不是我啊!”
婆子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拎起她的肩膀进了灵堂。
韩夫人甩手就是一巴掌。
“小贱人,差点儿就被你给骗了!来人,把她给我放进棺材里,即刻封棺!”
下人们听命行事,押着她往韩少恭的棺木前走。
柳依依哪能愿意,一路上奋力挣脱着。
挣扎间,一只手竟失手打翻了牌位前燃烧的烛台,蜡烛掉在地上,正好点燃了棺木两侧的纸人。
火光乍起,下人们瞬间乱了套,赶忙松开她去救火。
柳依依趁势就跑,可有韩夫人盯着,她又岂能如愿。
刚跑出两步,手腕便被韩夫人紧紧抓住了,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灵堂内摆放的多是遇火就燃的东西,虽然下人们发现的及时,但火势还是渐渐大了。
慌乱间,谁都没发现韩夫人拉着柳依依一直走到了棺木后面,直到灵堂内的人都跑出去之后,管家才惊觉韩夫人还在里面。
“夫人还在灵堂,快去救火啊!”
……
沈水北带着人赶到沈家的时候,只看到了冲天火光和忙着救火的下人。
听闻韩夫人还在灵堂里没出来,不过这么大的火势,多半也救不回来了。
“便宜她了。”
这语气透着满满的不甘。
沈玥却盯着满天的火光陷入了沉思。
沈秋珩死了,韩夫人也死了,从今往后,杨氏在沈家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道杨氏那精力还能不能撑住,若就此垮了,那沈家内宅可就要轮到她做主了。
呵,她就说,老天爷绝对不会让她沈玥被人欺负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翻身了。
这一切可真得好好谢谢沈念安啊!
彼时,正在定安王府陪元宵做功课的沈念安冷不丁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元宵关心道:“夜里天凉,娘亲怎么不多穿两件衣服?”
沈念安扬眉道:“我这身体不知道多好,轻易不会受凉,刚刚八成是谁在偷偷念叨我呢!”
元宵忍不住撇嘴,“这世上除了父亲,应该也没人会在大晚上念叨您了吧?”
沈念安伸手点点他的头。
“你个小鬼头懂什么,今晚过后,这世上巴不得我早死的人恐怕又要多几个了。”
“娘亲说的是沈家的事儿?”元宵眨眼问她。
沈念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元宵顺嘴说:“这几日去国子监上课,学子们讨论最多的便是这件事,他们知道我与沈家有关系,都问您和爹爹会不会出手救二伯呢。”
“那你怎么说的?”
“当然不会啊!”
元宵扑闪着大眼睛,一副俏皮模样。
“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管二伯是因何动了手,但杀了人就是触犯了东离律法,爹爹身为定安王,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所以绝不会出手救他,更何况……”
沈念安见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忍不住追问道:“更何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