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汪清荷,竟全然摒弃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连点渣都不剩。
无论汪清荷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她都不怕,但不得不说,汪清荷是个十足的聪明人,当汪清荷把大哥拉进来的时候,就注定她会输个溃不成军。
仔细想想,这天地间何尝没有因果循环,当年她那么伤大哥的心,如今大哥反过头来对她恶语相向,这不就是报应吗?
落寞间,外面传来了十七的声音。
“王妃,忠勤伯夫人来了。”
沈念安心念微动,瞬间收敛了面上的伤心色,随后让人进来。
忠勤伯夫人进了房,先四下环视一眼,见她儿子并不在这儿,这才看向沈念安。
“敢问定安王妃,不知我儿现在何处?”
“他趁夜玷污了沈家二小姐,如今已经被我的人关起来了,韩夫人若想见他,我自会让人带您过去,不过兹事体大,我身为沈家人,自是要为自家姐妹讨个公道的。”
忠勤伯夫人笑道:“定安王妃此刻的心情,我自当理解,霸儿那孩子平日里确实混账了些,但他就是一只纸老虎,从小到大只敢在家里横,到了外面就没胆量了,所以这件事情必然有什么误会。”
沈念安闻言,笑容骤冷。
“误会?韩夫人,您这话的意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流云当众失了清白,恨不得去死,此事到了您嘴里,怎么就成误会了?”
忠勤伯夫人上前一步,意味深长道:“定安王妃有所不知,霸儿先前曾说过,他与沈家二小姐乃是两情相悦,甚至连定情信物都交换过了,背地里更是私定了终身,只差父母之命便可把两人的亲事定下来了,故而他们两个的事,我是一早就知道的。”
沈念安闻言挑眉,“韩夫人这话可有凭证?自从我嫁人之后,虽然极少关心过沈家的事,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清楚,流云可是从未说过她与韩公子情投意合,韩夫人可不要为了救儿子而信口胡说,也别以为沈家大不如从前便可随意欺负了,我骨子里毕竟还流着沈家的血,如今自家姐妹受了委屈,我是一定要给她做主撑腰的。”
忠勤伯夫人敛眸笑道:“什么做不做主的,虽说他们今日所行之事确实荒唐了些,但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如若沈二小姐是被强迫的,又岂会随我儿一道去后山?
定安王妃,我方才说过了,他们二人早已私定了终身,原本我和我家老爷就打算等沈二小姐及笈之后便上门议亲的,不巧却来了寒山寺。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出事了,我们忠勤伯府自然会担起责任来,待回城之后便上门提亲,如此也不算辱没了沈二小姐的名声,您看如何?”
沈念安闻言,暗道这忠勤伯夫人果然是个有城府的女人,三言两语就把她儿子玷污沈流云的罪名摘出去了,还两相情悦,但凡是个眼睛正常的女子都不会看上韩霸。
如若今日受委屈的是别人,她定然要同忠勤伯夫人好好说道说道,不过沈流云么,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忠勤伯夫人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不同意,眼眸一转,继续循循善诱。
“定安王妃,凡事都得往好处想,如今沈二小姐已经失了清白,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就算把我家霸儿就地正法,沈二小姐这辈子也毁了,便是活着,也要背着一个不白之名,一辈子被人唾弃。
而若是对外说她和霸儿是去后山会情,结果便不一样了,待他们二人成了亲,时间一久,外人自会忘了此事,对沈二小姐而言也并无什么损失,您说是不是?”
沈念安忍不住想笑,她还真不知道忠勤伯夫人竟然如此能说会道,表面上像是在为沈流云着想,实则还不是为了她儿子?
真正没有损失的人是谁,真以为她没有脑子拎不清楚?
“韩夫人,你我都不是蠢人,都到这一步了,我们索性就开诚布公吧,你的提议确实不错,但此事毕竟关乎到流云一辈子的幸福,若是她嫁进忠勤伯府后过的不好,只怕会记恨我一辈子,到时候我岂不是做了恶人?”
忠勤伯夫人一听这话,便知沈念安多半是要松口了,赶忙表态。
“王妃尽管放心,沈二小姐进府之后,我定会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若是霸儿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沈念安挑眉,“此话当真?”
忠勤伯夫人郑重点头,“我是个信佛之人,言出必行,若我方才所说有半句虚言,死后便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儿子,连这么重的誓言都发出来了,看来这忠勤伯夫人还真是视子如命啊,若她仍是不依不饶,此事反而不好收场了。
“好,有夫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只是此事单我一人答应还不行,待回城之后,还请夫人与忠勤伯同去沈家提亲,对外也好有个交待。”
忠勤伯夫人赶忙点头,“王妃海涵,我们定不会让王妃失望!”
沈念安闻之一笑,摆摆手,让十七带忠勤伯夫人去见韩霸了。
夜色越发深沉,一轮残月挂在空中散发着暗淡的光,没过多久,便被一团阴云彻底掩盖了。
解决了沈流云和韩霸之事后,沈念安心情大好,神采奕奕地回到自己的禅院。
打开门,却见裴寂云淡风轻的坐在桌前喝茶,面上不禁一愣。
“你不是走了吗?”
裴寂淡然道:“时辰已晚,城门早已关闭,除了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沈念安忍不住撇嘴,“你若真有心回去,城门处的守卫哪能拦得住你啊。”
裴寂见她明显没有要自己留宿在这儿的意思,眸子阴郁地放下茶杯。
“如今汪道远的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若我擅自用权,明日一早,他必定会去皇上面前参我一本。”
沈念安见他提起汪太傅,不禁想到了汪清荷,而一想起汪清荷,大哥方才为了汪清荷而与她针锋相对的一幕瞬间又浮现在眼前。
“我大哥是个重信用的人,汪家救了他一命,他这辈子定会舍生为汪家效力,可我实在不愿意看他为小人谋皮。
汪清荷并非良善之人,而将你视为政敌的汪太傅更不会好到哪儿去,可我大哥如今已经深陷进去了,不过短短六年光景,他对汪清荷的关心便超过了我,我方才不过是说了汪清荷一句,大哥便不乐意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